那個人的氣息段亦知認不出來,但他感覺得出這個人比紙紮匠要不好對付。
這些能侵蝕符紙的物質應該是出自他手。
現在段亦知已經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在局勢明顯不利於他們的時候,他並不想和這些人纏鬥。
錕鋙聽到段亦知的聲音,揮刀將他麵前的紙人劈碎,一躍而起,準備跟上段亦知他們。
黑色的氣似凝成了一條條鏈子,鏈子擦身而過,越過錕鋙,封鎖住了錕鋙往前的道路。
錕鋙一邊劈斷那些黑氣,一邊往前走,但這些東西一直滅不幹淨。
一條斷,又有千萬條起,在錕鋙周圍,似築起了一座用黑色繩鏈編造的籠子。
“你先帶他離開。”
錕鋙喊出聲的瞬間,手臂上的咒印被他喚醒。
他的中、食兩指並攏,能量從他指尖湧出,一點點往錕鋙刀刀身湧入,錕鋙刀上的咒印慢慢地被他一點點被激活。
“你待在這兒別動。”段亦知對著安莫叮囑出聲。
安莫雖然膽怯,但還是點了點頭。丟下救自己的人不管,他自己一個人逃命是他做不出來的事。
在寢室裏,要不是錕鋙,他早就被紙人撕成了兩半。
咒印打進了黑暗裏,困住錕鋙的鏈子被淨化消失,段亦知也鑽進了黑霧裏。
他看到錕鋙刀上出現的咒印,他將視線移到了錕鋙的手臂上,之前像是紋身的咒印現在又活了過來。
段亦知還沒有破解出這句咒印的含義,但和錕鋙刀共鳴的能量。是咒印從錕鋙那裏吸取的,他看在了眼中。
符印不斷的從他手中射出,他走近了錕鋙,拽住了錕鋙的手,“我們先出去。”
“還以為你會丟下他,先送那個人離開的了。”老婦人杵著拐杖慢慢的走了過來,在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段亦知看向熟悉的人,紙紮匠比他第一次見時老邁了不少。
她臉上的皺紋深了很多,身子也佝僂了下去。
段亦知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逃離開鮑祺然的契的。他記得,那天他確實是沒有在土樓裏看到她的屍體。
符咒從段亦知手上飛出,紅色的火焰刹那間變成幽綠色,朝他們撲過來的紙人瞬間被點燃。
紙人沒有疼覺,它們依舊舉著他們那用紙做的武器往前奔跑著,想要將段亦知他們的頭砍下。
宿舍樓道裏,那些紙人像是一條條燃燒的火蛇,隻是這些蛇並沒有衝多遠,就把自己燃燒殆盡了。
老婦人離開了桂村後,能量像是被消減了大半。
段亦知並沒有感覺出來這些紙人的威力,它們比起那些像極了活人的村民,就像是小孩子玩過家家捏造出來的損耗品。
老婦人看著自己的紙人,在段亦知手下不費吹灰之力的又沒了一批,她瞪了一眼段亦知他們,又看向他身邊的年輕人。“你還不動手。”
段亦知沒有管她,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就像在告訴他要趕緊離開這兒。
相比與陰魂打交道,他更討厭與人打交道,陰魂留下的隻有他們的執念,但人……是他永遠猜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