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從背包裏翻找了一會兒,將各種東西一股腦的掛到了自己身上,又揣了好幾樣到兜裏。
他還是不放心,直接將背包背到了前麵。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段亦知在看著他。段亦知的眼神透著不理解。
他推了推眼鏡,開始在背包裏翻找起來,他從裏麵拿出了一條鏈子,他走向前,將鏈子係到了段亦知的手腕上。
鏈子是一條紅色的繩子綁了一顆珠子,珠子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梵文。
“菩提鏈,傳說是一名得道高僧將他畢生參透的佛經用梵文雕刻了出來。”他頓了聲,推了推眼鏡後繼續開口,“這次不收你錢。”
段亦知終於是見識到了鬼商的“豪氣”。
倒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那人剛拿出的那些東西,每一件都是絕品。有價無市。拿錢都不一定能找得到賣家的貨物。
這會兒那些東西全戴安莫身上,他就是一個行走地疊滿了buff的掛。
偏偏這人不但不敢去嚇鬼,還能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
很多時候,人出事並不是真的是因為被陰魂所害,更多的是因為心裏的恐懼。
因為恐懼,所以自亂了陣腳。而世上真的能讓人不受陰魂的引誘,不受磁場幹擾的東西並不存在。
隻有像寧丞那樣,完全看不到靈異物件的人才不會被他們幹擾,但如果他們腦洞大開,自己補全了想象,依舊可以間接性的把自己嚇死。
更何況……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本來就是喜歡自己腦補嚇自己,膽子很小的人。
“往前走就能活,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理。”段亦知再次囑咐出聲。
他往門口的位置走去,黑色似雲霧,已經滲透進了寢室裏麵。段亦知能預想到他的符印已經被侵蝕掉了。
他沒有繼續再做安莫的思想工作。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道理他們都懂。至於心理防線要怎麼突破,人在危險的時候,就會迸發出無盡的潛力。
直白點說——不想死,就要改變自己。
那個鬼商要攻破的是他自己的內心。
安莫看著段亦知前進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透不進光的陽台,在錕鋙離開前,他終於邁開了步子。
他眯著眼睛,卯足了勁,一口氣搶在錕鋙前麵追上了段亦知。
段亦知停在了門口,他急刹不住直接撞到了段亦知的後背上。
他以為麵前這人也會一鼓作氣直接打開門衝出去的,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了腳步。
安莫推了推鼻梁,頭從段亦知的肩膀上探了出去。
他麵前的門已經不再是他們進來時的紅棕色了。
門被染得漆黑,像是重新刷了一層漆,漆就像是倒在了水裏,絲絲縷縷的漂浮著,遊動著。
在上麵有段亦知貼的符咒。
那些符咒的黃紙也已經被染黑,紅色的朱砂反而被襯得更加豔麗。
黑色的氣體依舊還在蔓延,安莫看著它們從縫裏鑽進了進來,但那些氣體並沒有在空中漂浮,而是沉在地麵上。
像小溪一樣流淌著……
安莫感覺自己的腳就浸在這黑色的溪流裏,徹骨的冰寒從他的腳慢慢傳達到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