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知宴沒有開口,看向季以庭的眼神帶著敬佩,隻是那敬佩裏摻雜了玩味。
似小孩子找到了有意思的、耐玩的玩具。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饒知宴甚至想鼓掌表揚一下在媒線下掙紮的人。
“為什麼?”
劍最終還是從他手中墜落,季以庭被媒線束縛著,被迫伸直了四肢,整個人就像是呈大字型被綁在柱子上。
那個人不想他死。
但季以庭不明白,他在這兒重複了這麼久的時間,這個人為什麼要出現破壞掉他的一切。
他的將士們被種上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魂魄已經是殘缺的了,他們輪回不了,所以一直複活也是一種存在的方式。
他從來沒有害過別人,他隻是在尋找當初和他約定會永遠糾纏一起的人。
他們是彼此的愛人,又是彼此的仇人,這緣是注定的孽緣,他們是注定了隻能一次又一次的殺死對方的。
饒知宴彎成月牙的眼睛,突然沒有了笑意。
為什麼?這人並不像是在演戲給他看。
“奪人的壽,壞了人鬼秩序,你問為什麼?”
季以庭更加疑惑了。
蠱陣的存在隻是為了讓他、讓他的將士能夠永遠的存在這世間,並不會奪取別人的壽命。
他想到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營地裏總會闖進一些不相幹的人,這些人都是異能者。
他不懂異能,他隻能去回避他們,盡可能的不讓兩個空間產生重疊。
“我沒有奪人壽命。”他開口,很是果斷。“我對不起我的將士,我隻是想讓他們以另一種形式在這個世間生存下去。”
這種生存並不需要人的壽命支撐,饒知宴當然知道。
他看著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將士。饒知宴知道了原因。
知道了……他將他們過去的故事改寫,這些人依舊不覺得突兀的原因。
這些陰魂,是殘缺的。但卻被以另一種形式保存了他們思維的能力,哪怕他們記憶一直都隻有短短的幾天。
用現實的時間來說,那甚至不過是幾個小時。
所以源頭依舊在女生宿舍裏?他輕嘖一聲,這兒怕也不過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他的眉眼又笑彎了,變成了那人畜無害的模樣。“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他們離開了。人間有人間的規矩,你無害人之心,不代表別人不會利用你們啊。”
饒知宴點了點那些蠱蟲,他不信這人不知道有別有用心的人來寢室的事。
“不,不行,我們約定好的……我還沒有找到他,我要找到他。”
饒知宴沒有料到自己的勸導會引得這人這麼大的反應。
那些將士突然站直了身體,就像被人操控了一樣,將劍抹向他們自己的脖子。
空間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像地震時地陷山搖。
等饒知宴站穩身體後,他發現自己又再一次的回到了之前的寢室裏。
饒知宴沒有猶豫,準備再一次推門進那個營地裏,卻被柯景拽住了手。
“我們逗留太長時間了,通知局長他們過來一起。”
柯景知道,饒知宴又在拿他自己的命玩了。
饒知宴看著板著臉的柯景,他這副樣子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和他的老搭檔不同,柯景這孩子是真的太容易生氣了,柯景不會縱容他,由著他胡來,這一板一眼的就像一個不會變通的小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