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術師擅長的是蠱術巫祭。
許是因為這個職業的人一直都不怎麼被圈裏人待見的原因,段亦知並沒有真正見過他們,甚至聽都很少聽他爺爺提起。
他爺爺跟他講解這些人的時候,隻有一句話是特意叮囑過段亦知的。不可與其為友,見之必除。
段亦知還記得他爺爺說這話時,他的眼睛裏盛著的是厭惡,還有一種看不起的的神色,這種‘看不起’就像是上不了台麵的人想要挑戰權限時,那些權威者們潛意識的想法……
那時的段亦知太小,他並不懂那種情緒是什麼意思。他問出聲,隻得到了那日的練習增加三倍的回複。
他爺爺告訴他,特別學的這些東西是專門對付那些人的。
那是段亦知第一次從他爺爺嘴裏聽到對付人的咒印……
段亦知那時的回答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
他爺爺隻瞪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沒有再強調‘見之必除’這句話了。
蠱的身上確實是沒有陰魂的氣息,但這些東西是被陰氣滋養大的,所以這間房間的陰氣才會如此濃重。
而在宿舍裏麵的那個陰魂,那是養蠱魂。
生前被喂了蠱,死後依舊是蠱的養料。
她的魂魄早就已經被蠱蟲吃幹淨了,留下的這殘缺的魂更多的是那無盡的恨和怨變成了執念,支撐著她沒有散去。
她當然是不能溝通的。
段亦知的餘光看向在錕鋙刀下掙紮的陰魂,一張符咒從他手中射出,符咒接觸那女鬼的瞬間,瞬間燃起了火。
隻是這次,火不再是紅色的,而是綠色。
火光印在錕鋙的眼睛裏,他低聲喚出,“段亦知……”
“不要亂吃東西。”段亦知回答,“有些不該堅持的東西,執著著堅持隻會成為阻礙。”
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他以後就會無數次的再進行。
他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人,相反,他對自己要做的事,一直很明確。
他隻要真相,隻要……在人沒死之前,將那些無辜的人救下。
火光漸漸消失,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女鬼。錕鋙這才站起身走到了段亦知身邊。
他看著段亦知,隻覺得他的主子變了,初見時的青澀被堅韌取代了不少,跟他記憶裏的主人慢慢開始有了重疊……
他說不上自己的心情,是愉悅……還是不願。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錕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段亦知抬頭看著錕鋙,錕鋙的眼睛裏的感情依舊很是純粹,沒有欲望,沒有索求……
就像是他說出的這些話隻是他做的一個決定,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段亦知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他總有一種錯覺,現在在他身邊的人,很久以前也是陪在他身邊的。
蠱蟲的數量慢慢開始減少,直到最後一隻蠱蟲被燒成灰燼,段亦知準備去將儲物櫃的門打開,卻被錕鋙拽住了手。
錕鋙往前走了幾步,將錕鋙刀插進了那縫隙裏,然後將儲物櫃的門撬開。
儲物櫃裏放著的隻有一個瓷瓶。
那是一個像花瓶一樣的瓷瓶,隻是瓶頸延長了很多,顯得有些奇怪。
在瓶子下麵畫著一個陣法。
安莫被嚇得夠嗆,但看到那花瓶後依舊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這次他學乖了,整個人扒著段亦知,隻將眼睛從他肩膀上露了出去。
“這個花瓶我剛剛見過一個很大的……”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這個陣法我好像在一本禁書上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