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知將殘餘在自己身體裏的陰氣逼出,黑色如霧氣的東西從他的嘴中,鼻孔裏一點點飄出。
他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大意,導致春風吹又生。直到他確定在他體內沒有一點兒殘留後,他才開始行動。
鈴鈴鈴……
一陣熟悉的鬧鈴響起,似在提醒著段亦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段亦知將鬧鈴按斷,目光投向鮑祺然。
聽著鮑祺然的話,段亦知開始想是不是公司那邊的支援已經趕到了。
如果他們趕到了的話,這邊的主戰場就應該交給他們了,他現在得抓緊時間去找石瑾。
段亦知再次打量著四周,之前彌漫在遠方的白霧已經全部消失,土樓的一樓隻剩一望無際的黑,像是所有的光亮都被吸收這黑吸收了一樣。好在他能看到黑暗裏的東西。
他開始尋找老道士的身影,沒有找到,一同消失的還有房門前安梁的身體。許是趁著他們在戰鬥的時候,老道士偷偷背著安梁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段亦知不知道老道士有沒有繼續找石瑾的魂。但很顯然,老道士最開始的判斷是錯的,他們找到的房間裏住著的不僅不是石瑾,還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大boss。
他不喜歡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尤其是,那個老道士給他的感覺還不太靠譜。
但鮑祺然的喊話,沒有任何人回應,這讓段亦知拿捏不準公司派來的人是什麼態度?
段亦知打算不再管那個人到底有什麼計劃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和他家老祖宗並肩而站。段亦知的餘光瞥到了他家老祖宗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那些傷口沒有流血,隻有絲絲縷縷黑氣從那上麵湧出。
錕鋙身上本就隻有他穿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還算正常,現在這唯一正常的衣服也破成乞丐裝了。
段亦知擰緊了眉頭,他本想著拿符咒給他老祖宗驅驅他身上的這些陰氣,但轉念一想,他老祖宗也是陰魂……
錕鋙似乎是察覺出了段亦知的想法,他的手握緊了錕鋙刀,錕鋙刀之前吸收的陰氣再一次湧進他的身體,隨後之前還散發著黑氣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錕鋙刀吸收陰氣後儲存在刀裏,然後這把刀再給他老祖宗提供能量?段亦知覺得這充電寶似的運行規則還挺有趣,說不定下次他也能研究研究,讓自己的符咒不再是一次性的。
當然,這不過是段亦知眾多莫名其妙的突發奇想中的一個。
錕鋙在治療自己的同時,鮑琪然的身體也已經再次凝成了實體,和之前那模糊不清的黑影不同。現在的他,已經是他生前的模樣了。
他身上的衣服和安梁身上的那套婚服一模一樣,長發用一玉冠固住,已然一副風度翩翩,俊俏的新郎官的模樣。
他臉上依舊掛著溫潤和善的微笑,但段亦知覺得他臉上的笑意很假,那笑容就像是他掛上臉後再也摘不下來的的麵具。
他現在明明是怒氣衝天的。
土樓內的陰氣似雷雨天時翻滾的烏雲,不斷的積壓,像是在累積摧毀這棟土樓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