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囑咐過段亦知他們晚上八點到十二點要待在房間裏。
但很顯然,從一開始這個囑咐就是欺騙段亦知他們的。那老婦人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把他們的身體送給隙。
段亦知和老道士下了樓,之前他們在天井看到的村民們已經不見了。
甚至連菜的香味、炒菜時的油煙味都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兒有的隻有飄浮不定的白霧。
段亦知並沒有去探究村民們去了哪裏,他和老道士都清楚,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探究這棟土樓的秘密。
白霧和他們上樓前不一樣了。之前段亦知看到的白霧更像是凝固的,它們就停在原地,守著他們的地盤,從來不越界。
但現在這些白霧就像是雲層,被風吹動,巡邏著整個土樓。
段亦知嘴裏念念有詞,隨著‘祭’字出口,三張符從他指尖飛出,然後浮在他和老道士的周身。
符咒懸在他們附近像是圈出了自己的領地,雖然那些白霧一直在移動,但近不得他們半分。
段亦知還記得老道士說過從白霧裏有出來纏住他的線,段亦知這樣做隻是想提前把一切意外排除掉。
現在段亦知他們的視野更窄了,他們隻能看清符咒圈出來的方寸地方,而符咒以外的地方全是白色的霧,濃稠得像一鍋魚湯。
但老道士就像知道方位一樣,暢通無阻的帶著段亦知走到一個地方才停下了腳步。
接著老道士從他寬大的道袍的衣袖中拿出了一截紅繩,開口和段亦知解釋道:“再往前走,就到陣法設定的位置了,為了避免我們走散,我得做些措施。”
段亦知伸出手,由著老道士將紅繩綁在自己手腕上,現在不管是他還是老道士,都在盡量避免意外出現,他們誰都不敢大意。
老道士將紅繩的另外一節也綁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後帶著段亦知繼續走。
段亦知發現,隨著他們往前走,白霧反而越來越淡了。
繼續往前,漸漸地,白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就像這塊地方,它們也被禁止通行一樣。
老道士突然躲在了一個豎梁後,段亦知也被扯了進去。
段亦知識得這個味道。這是跟在那個老婦人身邊,給他開門的‘人’特有的一種味道。那兩個人現在正守在一個房間前麵,房間門緊鎖著,不知道裏麵有什麼。
段亦知看向老道士,從老道士的眼神裏,段亦知猜測那房間很有可能就是關著石瑾魂的房間。
他給老道士使了一個眼神,接著他將自己手腕上的紅繩解開。
這根繩子限製了他的手腳。
段亦知從豎梁後偷偷地冒出了半個頭,他掃視了一下周圍,確定這附近隻有那兩個人後眼神就鎖定在他倆的身上,確定著那兩個人站立的方位。
方位一確定,他沒有在耽誤時間,兩張符咒從他指尖射出,直朝門口那兩人而去。
那兩個站崗的人,看到朝自己飛來的符咒愣了一下,明顯是沒有搞清楚情況,等到他倆意識到要躲閃的時候,那兩張符咒已經粘在他們額頭上了。
‘嘭嘭’兩聲,那兩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段亦知用的是束靈符。之前段亦知在蘇荷園將藺姬的魂魄封在體內就是用的這種符紙。
在老道士說這裏有紮紙匠後,段亦知就決定多做一手準備。他猜測這兩個應該是那紙紮匠驅使著的紙人,所以他隻能將他們的魂暫時封鎖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