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睜開眼就看到段亦知那張沒啥情緒的臉。
他看不出麵前人此刻在思考什麼。是在嘲諷他自不量力要一個人來,然後還得要他來救嗎?
段亦知懶得去猜測盯著他瞅的老道士在想什麼。
見老道士已經醒了,他放開扶著老道士的手,一屁股坐在的床上,然後俯身將小道士的被子掀開一些,他將小道士胸前用過後失效的符紙撕下來,問向老道士,“你是怎麼被那個隙給附身的?”
為了以防萬一,段亦知又重新貼了一張符紙在小道士心胸上,然後重新給他蓋上了被子。
段亦知依舊是不願意相信老道士會被那弱小的隙給附身。
老道士顯然沒想到段亦知會問他被隙附身的原因,他慢慢移動到床邊,也坐了下來,調整自己的狀態。
“房間裏有十三行中第五行紙紮匠布置的秘法。”老道士回答道。
為了以防萬一,在進房間前老道士是提前激發了自己的天眼的。所以他一進去就發現了躺在床上的三個隙,同樣的他還在房間裏看到了樓下那樣的白霧。
但是這個白霧比樓下的白霧更加奇怪。老道士也一直沒有想出來,土樓裏這些白霧到底是什麼東西。
和樓下不會移動的白霧不同,房間的白霧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樣。
老道士一進去,那白霧就將老道士包裹住了,就在他觸到白霧的一瞬間,老道士發現自己動不了。
但這也讓他看到了讓白霧存在的符咒,那是紙紮匠那一門特有的秘術,將陰氣轉為鬼霧的秘術。鬼霧能迷人眼,越是術法高深的人越容易迷失在他自以為的真相中。
畢竟這圈子的人都是特別依賴自己的術法,也依賴他們能分陰陽的的眼睛。
讓老道士動彈不得的是紙紮匠們常用來固定竹節的紅線,在白霧迷住老道士的瞬間,那些線就把老道士當成了竹節木偶給纏了起來。
老道士最開始以為這兒頂多就是陰魂多了些,沒料到竟然會出現圈內人。他一時沒防備,就被隙趁虛而入占了身體。
段亦知雖然不知道十三行,也不知道第五行這個排名怎麼來的,但紙紮匠他還是了解的。
這行的人,人數不在少數。最基礎的就是紮紙人的,那算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手藝,人死後買紙人燒給死後人這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但厲害的紙紮匠的本領就不是簡單的紮個紙人了,這行的高手會用竹節打骨架,然後用紙糊出栩栩如生的人來。
他們紮的那些紙人就跟真的活人一樣。
有些人甚至會將陰魂封在紙人體內,讓那個紙人覺得自己是真正的人。
更有甚者直接用人的屍骨、人皮來做紙人,不過這個做法實在是太不符合倫理了,也被圈子一直禁止著。
段亦知點了點頭,他能理解老道士為什麼被隙附身了,無非就是輕敵了,然後就被擺了一道。
老道士的事讓段亦知覺得他得小心、小心、再小心。鬼往往是容易對付的,但人能帶來預判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從那個隙那裏,段亦知隱約就知道了鮑家很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