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恩斯(1 / 3)

恩斯。

自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在小黑屋裏度過的。

那是個樓梯下批出的一個小隔間,裏麵有一張供我睡眠的床,不大,很硬。

那扇破舊的小門正對著母親的床,或者說是她工作的地方。

我有一個長的極美的母親,真的很美,用那些男人的話說,她就是個禍害男人的妖精,來榨幹他們的汁液。

她好像隻比我年長了15歲,具體的記不清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是一個愛瘋笑的女人,無論是對著誰,都笑的嫵媚至極。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她是個脾氣怪異的女人,因為她曾說過,這世界上唯一讓她覺得有興趣的事情,就是打我,狠狠的打,我哭得越是大聲,她越是高興。

她說:“你就是個野種!你不應該長得這麼像我,要是像他,我就把你扔給他了!為什麼!為什麼……”這時候的她就像是瘋了,一直都是語無倫次的,很想知道,那個“他”是誰?

是不是他們所說的叫做父親的人,他長什麼樣,高大嗎?帥嗎?會打我嗎?

帶著這樣的疑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日子很快,明明沒什麼吃的,卻很愛長個子,本來就不大的床現在知道蜷縮著腿睡。

今天又是一個隻能被鎖著的日子。

12歲了,有些事情就是不懂也有了些許懵懂的意識,因為今天又一個男人來了。這次的男人是金色頭發的英國人,鼻子很高,眼睛也很好看,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和母親差不多大。不過我有些自戀的想,還是自己比較好看,她們說我的五官長得像是法國人,透著浪漫。那時候我在想,浪漫是什麼?哦,對了她們是和母親一起“工作”的女支女,都是些可憐的女人,有的是在睡夢中被好賭成性的老公賣來的,有的是吸毒了沒錢養自己才出來賣的,有的是為了家裏的開銷。形形色色的女人,卻都是背著許多傷。

其實她們都不喜歡母親,因為她真的太過耀眼,耀眼到讓人覺得她不應該屬於這個塵世間,所以才會讓她們沒了生意。

她們從不叫我的名字,一直都叫我小野種,莫名其妙的很喜歡這個稱呼,有個小字,顯得很親切,不像母親那般,隻會呼來喝去的叫我,所以我也不喜歡她。這個被上帝寵壞的女人。

“我給了錢了,你還在推脫什麼!”那個金發的男人好似很猴急,從那破舊的門得縫隙裏可以看見他直接就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光著身體對著母親。

“我不做了!你走吧!我不做了。”今天的母親和往常不同,要是換做平常的她應該會笑著迎上去,扭動著她水蛇般的腰,挑起她的顧客內心最深處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欲望。自己總有種錯覺,在她每次為一個人服務的時候,像是帶著某種任性,像是在五一作踐自己。像是一種報複。

可是這次,她卻拒絕了。沒有理由的決絕了,明明比這個金發的男人更加猥瑣,更加不堪的男人她都可以滿臉媚笑的迎合。

“現在知道拒絕,已經晚了,當年我說要你,你卻寧願做別人的情人!”很明顯這個人和母親是認識的。

“滾!我不認識你!你給我滾!”母親撕心裂肺的喊著,過去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事情,或許是因為那個“他”。這個金發的男人真是傻,自己就是再小心翼翼的試探關於母親的過去的事情,都會遭到一頓毒打,何況是他這般直接的問。

“不需要認識,我給你錢,你滿足我就好。這身體不知道雖然晚了十幾年,可是要是吃不到這輩子都會遺憾的。來啊!難道說現在的你還會害羞。怎麼伺候其他男人的,我要更好地服務,錢不是問題。”男人的話不像別的粗俗的客人一般露骨,可是母親眼裏的神情卻是那般的傷痛,那樣的上讓當時的我以為,這個金發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

“哈哈哈!”或許是早已麻木了,或許是又一次瘋了,母親笑的很大聲,“包君滿意怎麼樣!”這時候母親臉上的神情又回到了以前對待別的客人的樣子,笑的很媚。

沒有了先前動蕩的情緒,反倒是上前又開始扭動著她水蛇般的腰,開始了取悅。

那撩人,肖魂蝕骨的樣子,就是我,做為她的兒子都忍不住起了欲望。那是身體本能的反應,無關乎道德人性。

“果然,你適合做情人!哈哈哈……這裏是50萬,這輩子都不用在做了。”那男人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張支票,扔在了母親的身體上。

門裏的我有些著急,這樣的舉動更讓自己肯定這是自己的父親,不然為什麼他會給母親這麼多錢,還說不讓她再做了。

本就是破舊的門,抵不過正在長身體的男孩的力氣,也或許是太過焦急,激發了自己的潛力,反正不論是為什麼,門就這樣被自己推開了。

也不顧,此刻自己褪至一半的褲子。就這樣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別……走……”我是想叫他別走得,我是想告訴他我是他的兒子。我還想告訴他我叫恩斯,還想告訴他很多很多……很多。

可是還沒來得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就被摔在了地上。

“這就是他的兒子,嗬嗬……”那金發的男人隻是冷笑了兩聲之後,便離開了。

隻是留下了倒在地上的我,“他”到底是誰呢?

“我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不準離開那裏!你為什麼會出來!還有,你在幹什麼!你一直都在裏麵看著你的母親幹著這種事!”母親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之間她不顧自己沒有穿衣服,穿著她唯一一雙高跟鞋,對著我的某個部位就踩了下去。

疼,真的好疼……從沒想過原來這世界上最疼的不是母親的毒打,而是此時……

“這輩子,你都不能禍害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母親笑的很開心,是我懂事以來她笑的最開心的一次。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笑的這麼開心,雖然那時真的很疼,但是我還是控製不住的笑了。

從來不知道原來那樣的疼痛能讓我如此的興奮,仿佛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母親每次接完客都會去那公用額廁所洗澡,無論多冷的天,都會洗,出來的時候必定是皮膚紅彤彤的,可見擦洗的是那樣用力。

這次也不例外,丟下了還躺在地上的我,進了廁所中。

像是被定了型一般,我隻是保持著微笑,望著泛黃的天花板。

“你怎麼一個人躺在這裏,呀!你流血了!”是一個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清新亮麗像是夏日裏的一陣清風,吹散人心頭的惱意。

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張白淨的笑臉,那臉上寫滿了我不曾見過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叫做擔憂。黑白分明的眸,流露出的是人最純真的情感,看見我睜開了眼睛,她有些呆呆的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嚇死我了。”吐了吐她靈巧的舌頭,那樣子靈動的就像是森林裏的精靈。

“你是誰?”其實我想問,你是不是我的精靈?

“我媽媽叫我媚兒。”媚兒的聲音很甜,就是笑也是甜甜的,雖然我理解為那是呆笑。

“媚兒……名字很適合。”看著她應該隻有六歲的樣子,身子要比同齡的孩子小,臉蛋兒也是尖尖的錐子臉,一雙有些上翹的眼透著調皮,這應該就是別人說的狐狸眼吧。

“你是在誇我嗎?嗬嗬……”媚兒的臉上一直都洋溢這笑容,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她高興地,又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笑太過幹淨,太過刺眼了。讓我忍不住想要破壞……

“嗬……我叫恩斯!怎麼之前從沒有見過你。”難道是新來的,不然怎麼從來沒見過。

“我之前一直被媽咪關在黑屋子裏,她說不準我出來,可是這些天她病了,我就偷偷逃了出來,現在我要出去給她找醫生。”媚兒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左看看又看看,像是怕被媽咪發現自己不見了,出來找到自己。“呀!”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媚兒大叫了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這樣一驚一乍的也嚇到了恩斯,怪異的盯著媚兒,不知道這個毛頭小姑娘腦子裏在想什麼。

“你還在流血,我看的樹上有教怎麼包紮的!我來幫你。”六歲的孩子,又常年在黑屋子裏度過,沒有什麼男女之別,所以才會這麼單純的隻想給自己包紮。沒有其他別的意思。可是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知道媚兒是個極聰明的孩子,才六歲看的書確實不符合年齡的內容。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拿來了毛巾,認真的幫著我擦拭著受傷的部位,雖然每一個動作都是十分細微,可是還是會牽動傷口,或許是被疼痛麻木了,或許是不想嚇到她,當時的我倔強的沒有叫出聲。

“好了……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穿褲子了,現在天氣熱,悶在裏頭會發炎的。”她細心的叮囑著,那語氣柔和的像是天邊的雲。

“嗯。”我起身,點了點頭,朝自己的小黑屋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