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飛翔的夢想(1 / 3)

百裏勝武,大佑朝第一名將,就算千年前的那些開國名將也比不過他。他是一個活著的傳奇,與他生在同一個年代,是我們的幸運,因為我們可以親耳聽到他的許多故事,而講起這些故事的人,許多都是與他並肩戰鬥過的人。

百裏勝武,原名百裏打老虎,百裏勝武這個名字,是我大佑聖武皇帝替他改的。

六百年前,漠族南下大佑,大佑無力抵擋,遂定下屈辱的協議,向漠族稱臣,每歲進貢金十萬兩,銀二十萬兩,緞五萬匹,是為紹揚和議。紹揚年間的屈辱,深深紮痛佑朝子民的心。紹揚皇帝又氣又痛,不到一年便駕崩了,遺囑令為其諡號為恥。

繼任的振炎皇帝本來有著雄心壯誌,但是他甫及繼位,西邊的荊族見我大佑疲憊,舉傾國之力而來,擄走振炎皇帝。振炎皇帝羞憤交加,遂自縊,諡號為哀。荊族更不肯罷休,向我佑朝歲索金二十萬兩,銀二十萬兩,緞十萬匹,且以兒皇帝自稱,是為振炎和議。

漠族自不甘心,同樣來索要,佑朝自然不敢不允。是以,佑恥帝、佑哀帝之辱,刺痛了佑朝的驕傲之心。我大佑雖然富饒,但兩族貪婪得很,大佑日漸貧弊。每當佑朝出了想圖強的皇帝,兩族必然前來征伐。

十八年前,漠荊二國不再甘心歲貢,聯兵要瓜分我大佑的萬裏江山。短短一載,國土淪喪僅餘六州,皇室盡被屠戮。

聖武皇帝,當時被封堅王,被漠族追殺至飛胤州。堅王已無一騎相護,眼見就要斷了大佑的千年苗裔。這時候,飛胤獵民百裏打老虎挾弓高呼,卻無人相應。打老虎憤然獨行,入密林去尋堅王。

打老虎勇武絕倫,一壺百箭,隻出三十支,竟射殺四十一個漠兵,救出堅王。堅王喜曰:“卿之力,何止打老虎也?卿武可以勝天下,不如改名勝武。”勝武遂挾弓牽馬,引堅王傲立飛胤城心。

漠兵大怒,呼眾圍攻。堅王大笑曰:“始祖以武而立,佑朝綿延千年,蠻夷欺佑無人乎?亮今日可以以弓禦敵,以劍示威,不愧先祖也。”於是堅王李亮拔劍引弓,與百裏勝武並肩而立,遠者射殺,近者劍斬刀劈。漠兵大懼,滿城百姓轟動,見二人據無險之地,越半時辰而不退半步,於是奮然高呼:“王赴死,吾等皆王之子民,豈敢偷生?”

有了城中百姓助陣,不消幾時,駐守飛胤的五千漠兵盡數被殺。堅王當眾除去百裏勝武上衣,大哭曰:“卿何必如此,傷卿即是傷吾。卿累累何止百傷,吾卻身無一創,皆因卿所護。”遂令人以烈酒壯,百裏勝武辭曰:“吾素不飲酒,水即可。”於是,堅王贈清水,令其當眾誇傷。百裏勝武每數一傷口,堅王必道傷之來由,複大哭,勝武水必盡一碗。

於是,堅王即位,改元聖武。聖武皇帝曰:“六百年之恥,吾必雪!”遂命百裏勝武成軍,拜大將。百裏勝武胸無點墨,遂辭曰:“臣無材,不敢為將。”聖武皇帝離座曰:“卿不必過謙,卿不願為將,請拜吾為大將,卿即帝位。”百裏勝武匍匐不敢起,曰:“聖上,微臣願為將。”

然百裏勝武終因自己未曾讀書,不敢統大兵,聖武皇帝不得已,命其領千兵。孰料百裏勝武天縱奇才,不學兵法卻戰無不勝,日拔一州,連拔六州,方因兵疲而止。聖武皇帝大喜,親赴軍中,撫百裏勝武肩曰:“卿何止勇,可以謂智,請受元帥。”百裏勝武百辭不卻,遂成為大佑千年的第一位元帥,時百裏勝武年僅十八。

百裏勝武遂整軍,百裏之旗所至,漠荊二族聞風潰逃。百裏勝武用兵,決不肯退半步,亦從不施詐敗之計,惟喜縱馬當先,挾弓怒射。百裏勝武常說:“不可退,退一步,軍心就亂。不可詐敗,平白誤了詐敗的兄弟性命。”百裏勝武更是愛兵如子,常說:“兵士,即我之兄弟。”但若有擾民者,百裏勝武必斬之,百裏勝武常說:“民,我之父母也。衣何來,糧何來,民所予也。”

未半載,大佑國土盡複,大佑一百九十六州,淪陷的一百九十州,百裏勝武僅以十萬兵馬便奪了一百三十三州,還有二十九州是百姓驅逐據城的荊漠士兵,其餘諸將,也不過得了二十八州。

聖武皇帝曰:“荊漠二族,擾我六百年,百裏請為我滅之。”遂封百裏勝武四海王,加拓疆大元帥,令伐漠。百裏勝武堅辭曰:“聖上請暫止,大佑民力已盡,請養民力,再圖破虜。”聖武皇帝奮然曰:“緩一時之急,即百世之痛。民力雖疲,猶有餘力,不奪一世之痛,何有萬世之固?”遂不許,百裏勝武叩首請帝之止,聖武皇帝曰:“百裏何其優柔?”終不許,遂頒旨天下,加賦三成,征兵百萬。

不到三月,聖武皇帝命百裏勝武北伐,百裏勝武堅辭不肯,聖武皇帝大怒,手指台下諸軍,責曰:“卿言何人可以為將?”百裏勝武啜啜不敢言,聖武皇帝曰:“舉國之力付卿,他將何有能與卿比擬者?若卿領兵,損十萬,他將豈非要喪兵五十萬?卿不願為帥,難道舍得四十萬將士性命。”百裏勝武見帝意已決,無奈之下,遂引兵北上。

僅八月,百裏勝武便破漠而歸,獻俘闕下。帝命伐荊,百裏勝武大惶恐,奏曰:“臣伐漠,戰死者不過五萬,然水土不服,病死者五十萬。西方瘴惡,軍士死傷,恐倍之。”帝不許,再加天下賦二成,征兵一百五十萬。百裏勝武當庭痛哭曰:“帝已瘋狂,帝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