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複雜詭譎的陣法從漓傾腳下往四周一寸一寸展開,瞬間將三個人鎖在裏麵。
洶湧的大乘期劍意在空中凝成一柄巨劍,衝著動彈不得的啻微,眨眼間劍意橫穿了啻微的胸膛,一切戛然而止。
啻微低頭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把劍,又看向劍的主人,語調茫然又不甘,
“漓傾……你殺我?”
生死鏡是漓傾特地研究出來對付啻微的,這個陣法一旦啟動,漓傾本人就會化作陣眼,將生死和陣中的人綁定在一起。
“啊啊啊啊!!!”
“天道”在漓傾腦海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終於撕開了自己偽裝的表象,暴露自己是個瘋子的真實嘴臉,用盡一切惡毒的語言詛咒漓傾。
“天道”嘰嘰喳喳,漓傾隻覺得吵鬧。
“吵死了,老妖婆,你自以為是神又怎麼樣?和你的主角一起去死吧。”腦海裏那道折磨了她幾百年的聲音終於被終止。
她終於撐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滾燙的液體濺射在墨觀硯麵如冠玉的臉上。
劇痛來襲,神識潰散。
她在心裏想到的竟然是能在墨觀硯這個不解風情的冰塊臉上看到類似於空白茫然的表情,還挺有意思。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已經感覺不到周圍分崩離析的世界,聽不到墨觀硯抱著她說了些什麼。
有什麼液體落在她的臉上,可惜她已經抬不起手去感知了,墨觀硯不會哭了吧……
墨觀硯怎麼會哭?
但是接下來卻有液體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
她閉著眼用最後一口氣說,
“哭個屁,我們贏了。天道,不過如此。”
……
漓傾垂下頭看自己伸出的手上滿是血汙,然後又往上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張臉怎麼摸起來坑坑窪窪的,充滿了坎坷的意味。
啻微都死了,這個世界不是已經塌了嗎?
既然自己還能重生,那“天道”和啻微不會也沒死吧!
墨觀硯呢……他在哪?
紛雜的思緒讓漓傾腦子更加嗡嗡的抽痛起來。
她晃了晃腦瓜,現在得先搞清楚自己重生的身體是什麼身份。
她剛這樣一想,腦子裏麵“轟——”的一聲,跳出了屬於原主記憶的畫麵。
漓傾扶著腦袋緩過了頭疼腦脹的勁兒,腦子裏麵卻記住了所有人的樣子。
原主跟她同名,算是緣分。
陽澤宗普通外門弟子,最最普通的一級水靈根,修了一百年還是練氣巔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張臉。
現在………臉也毀了。
跟隨內門幾個弟子下山試煉,說著好聽是想帶著原主多看看見識,提點她早入內門。
實際上就是把她當成免費勞動力,原主辛辛苦苦一路捉的妖怪,全進了別人的捉妖壺。
好處全是他們幾個得了,苦活累活都她幹了。
最後不管原主的勸告,非要進河洛鳥的地盤。
結果全是嘴強王者,幹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還得靠原主給他們墊後找救兵,結果原主到死都沒等到他們。
漓傾感同身受,想到了上輩子自己工具人的一生,頓時牙疼。
想著想著,她覺得自己的頭上好像落下了一點陰影。
她似有感覺的抬頭,隻見空中有一個黑點往她的方向直直墜過來。
還有一道驚慌的聲音在風中淩亂,
“救、救……”
“命……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