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瑤冷眼望著這對母子,原主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原本白白嫩嫩的手多了許多劃痕,被粗糙的柴火劃出來的,拿鐮刀不小心割到了手留下的。
錢於捂著自己褲襠恨恨地看著自己,趙瑤看著這對母子,起初原主也曾把孫氏當成自己的母親一樣尊敬愛戴,也渴望從她那裏獲得一些自己曾沒有的母愛,可誰知這些年,她的溫柔,百依百順全都是她的麵具,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小時膽小怕事,怯懦無能,他們母子拿住了家裏財產之後,這個哥哥變得猖狂浪蕩,肆無忌憚,從前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隻恨原主一片真心全然錯付。
她趙瑤可不會,她不要再待在這個宅子裏受氣,她巴不得早些走,可是,原主的父親還病重在床,她不能坐視不管啊……
想到這,趙瑤對孫氏說道:“我可以走,可是我父親,你得請郎中給他醫治。”
孫氏翹著二郎腿,腿一顛一顛,說道:“治病?他那個樣子還白費什麼銀子,請了也治不好,等他死了我倒是可以給他買副棺材埋了。”
聽了這話趙瑤眼角暈出些許眼淚,奇怪她明明沒有難過,怎麼會流淚?
趙瑤拿衣擺擦去眼角的淚花,“父親原先隻是騎馬摔了一跤,並不多麼嚴重,是你們不給他請郎中又將我關在屋子,想瞞天過海,後來父親高熱不退,才昏迷不醒,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趙瑤滿眼通紅,恨得咬牙切齒。
“你們要是不給他請郎中,我就告到開封府,說你們殺人謀財,罔顧性命。”
孫氏聽著她這話,有些慌了。
趙瑤接著道:“到時候,你們錢也拿不到,還得去坐牢子。”
趙瑤知道告去府衙沒什麼勝算,一是沒證據,而是上下打點,自己手上也沒銀錢,著實不好辦,但是想把自己這麼隨便打發了,也是不能夠的。
孫氏聽了這話眼珠子轉了轉,“好說,好說,等我尋個人牙子來,賣了好價錢,再給你爹請郎中。”
“不行,現在就請。”趙瑤語氣堅決道。
看著孫氏猶猶豫豫的樣子,趙瑤作勢抬腳就要往外走。
孫氏看著,趕攔著她道:“好好,現在就請,現在就請,順便也給於哥瞧瞧傷處。”
趙瑤走進原主父親房中,看著他氣息奄奄的樣子,歎了口氣,本是瞧這這對母子可憐,心生憐惜,好心照顧,不成想卻是養了對豺狼虎豹,謀財害命。
自己在這還好說些,要是自己被賣了,也不知道日後的光景怎麼樣呢,父親辛苦了大半輩子,不想到老了還要受這樣的罪,趙瑤伸手摸了摸父親眼角蒼老的皺紋。
“郎中請來了。”孫氏在屋外大叫。
趙瑤走到屋外把郎中拉進來,“郎中,你給我父親看看,他怎麼樣了?”
郎中放下藥匣子,探探原主父親鼻息,手搭在原主父親手上診脈,半晌,搖了搖頭,“令尊怕是不行了,若是早些請郎中來看或許能救,看著脈像,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趙瑤看著這位鶴發男子,心中說不出的酸楚,世道竟如此不公麼,“您再瞧瞧,真的沒救了嗎?”趙瑤眼神殷切,隻盼著從郎中口中得到哪怕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