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比弗 你怎麼突然消失了呢(1 / 3)

“你最怕的暴力血腥場麵,是什麼樣的?”王子玉問流蘇。

“我不知道,”流蘇說,“我從來沒有見過。”

王子玉把一滴紅墨水滴在紙上,問她,“害怕嗎?”

“不怕,”流蘇笑了起來,“這個我知道是紅墨水,而且才一滴。”

王子玉把一整瓶灑了上去。

墨水是水,流動性很好,無礙,沿著桌麵一滴滴流淌下去。

流蘇臉色微微一變,稍稍振作了一下,說道,“還可以。”

王子玉把一瓶番茄醬灑上去,和紅墨水混成一片,流蘇的臉色蒼白,依然頑強地說,“可以的。”

王子玉在手機上搜索暴力血腥,對她說,“預備!”

她斜瞄了一眼王子玉的手機,調開了臉,當即說道,“怕。”

“寶貝,你們倆下來喲,見見新朋友。”流蘇聽到了母親叫喚她。

王子玉抱了抱流蘇說道,“不怕,有我。”

流蘇望著他清澈懵懂的眸子,笑道,“你也有點怕的。”

“我不怕,我隻是痛苦,”王子玉說,“我在接受爺爺的懺悔,接受他不是那麼完美。他是我崇拜的對象。你要知道,每一個父親,或者爺爺,在孩子心目中,都是完美的。即使看到了真相,也會選擇無視,或者找借口、找托詞,把他們在我心目中高大完美的形象給修補起來。我現在很勇敢了,我接受他是一個有缺點的人,甚至他也有醜惡的一麵。你看,我這樣提到他,已經不會哭了。”

是的,當王爺爺給王子玉懺悔的時候,王子玉哭了。他抱著老淚縱橫的爺爺,壓抑著自己的痛苦,可是眼淚完全無法克製地流了下來。

“你其實還是一個小孩子,你比我還小三歲,”流蘇說道。

“不,我已經成長了。我願意看到一切真相。我的這裏,”王子玉說著,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寄居著一顆老靈魂。爺爺說他一直在懺悔,他在我心目中又是一個完美的人了。”

流蘇望著他,他望著流蘇,兩個人內心突然生起了很深的依戀之情,他情不自禁親了親流蘇的額頭。

“寶貝,你們倆還沒有下來嗎?戴上你們的小翅膀喲,來了一個可愛的小客人。”流蘇媽媽又叫喚著。

流蘇換了一件白色的短裙,戴上了一副白色的蜻蜓翅膀。他們倆走下樓梯,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米小妮和一個和他們同齡的陌生的女孩子。

流蘇望著米大可,又望望米小妮,眼神中有幾分驚詫,她們簡直是一個模子翻印出來的。

“你好,”流蘇禮貌地和她打著招呼。

“你好,”米大可僵硬地回應著。

“寶貝,這是米總監的女兒,才找回來的,準備相認了。我們要為她們開一個趴體。”鄺碧娜說道。

鄺碧娜覺得她們倆作為母女,是一望而知的事情,不必隱瞞。何況,隱瞞多麼痛苦。母女相見不相認,假裝是師徒倆,怎麼都說不過去,也忽視周圍人的智商。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這樣像John和楚星雲這樣嘴損的人,就少了傷害她們的機會。

“不能說他們倆壞,他們就是這樣的性格,有話沒話都要損別人兩句。”鄺碧娜對米小妮說道。

“太謝謝你了,認識你,太幸運了,你是我這一生都無法報答的貴人,”米小妮從心底裏感謝鄺碧娜。

是的,米小妮總想叫米大可寶貝女兒,米大可也常常要把衝到嘴邊的“媽媽”兩個字咽下去。這種忍耐,完全不符合米小妮衝動直率的性格,她早就難受死了。

有鄺碧娜的安慰,為她撐腰,她現在理直氣壯了。

流蘇和王子玉並不是讓人覺得親近的人,雖然他們倆對米大可非常禮貌,也並沒有對米大可作任何猜想,但是米大可天生自卑的性格,使得她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富人家的自閉憂鬱症患者孩子和窮人家的自閉憂鬱症患者,非常害羞、局促不安地小心翼翼地接觸著。

流蘇和王子玉思維單純,把米大可作為熱愛開趴體的母親和哥哥的客人,並未想要發展出友誼之類。他們倆其實已經形成了一種別人入法進入的閉環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