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葉文點點頭。
這孩子是流烊的，柳葉文知道。這個秘密，她不說，永遠不可能有人知道。隻要不做親子鑒定，就不會被發現。尤其，楚星雲根本不會懷疑。
她有時候想象力會馳騁，這孩子和流烊發生父子相認的可能性有多大，需要做多少事才可能出現這樣的場麵。太累了，生活已經是這樣了，就這樣糊裏糊塗過一輩子吧，可是又不甘心。
她懷孕後，口味變得極其古怪。其實她並不喜歡吃海鮮，她隻喜歡杭幫菜。在吃上，她沒有好奇心。她搞不懂吃貨的世界，那在她看來，像是一種自戀的求關注的顯擺。她的朋友圈從來不發自拍，不發美食，不發風景照，僅僅發工作。
現在，她對海鮮非常垂涎。有一天深夜，她刷到一個朋友在俄羅斯吃海鮮，她瞬間饞得上火。她給楚星雲說她太想吃了，“噢，不，應該是兒子太想吃了。”她說道。她覺得是一個兒子。沒來由地覺得。
楚星雲立馬帶她到酒店吃了個夠。
吃飽了，依然覺得要去俄羅斯吃，才能真正解饞，這隻是一時的緩解。
“好的，寶貝，明天去。”楚星雲說道，“你就是要吃月亮上的海鮮，我也給你弄來。”
果然，第二天，楚星雲帶柳葉文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住了五天才回杭州。柳葉文母親不太同意她如此貪吃海鮮，認為是發物，涼性的，對胎兒不好。柳葉文不響，她習慣了母親的強勢，母親給她按照杭州風俗煮的東西，她吃不了兩口，可是吃起海鮮來，完全停不下來。楚星雲很護著妻子，隔幾天，又把她帶出國去吃海鮮。
“嫁給你真好。”柳葉文由衷地說道。
說完，她又暗想，嫁給流烊就更好了。她內心有點嫌棄楚星雲的粗野的。她認為他粗野。她更喜歡流烊這種文質彬彬類型。楚星雲這種氣質，符合她母親這種丈母娘。
“哎，”她歎了一口氣，她真是投錯了胎。
這晚，流家的服裝發布會終於在多次取消後，舉辦了。她帶著楚星雲參加。她剛剛走進草坪，就看到了正在校正音響的流烊，他穿著英國老牌的便西裝，眉宇間的貴氣和英武，令她無法移開視線。他和人說話總是溫潤有禮，令人如沐春風，他和她母親一樣。噢，也和他父親一樣。她向往他家裏流蕩的貴族氣質。
流烊校正好音響，端了一杯香檳，緩緩走向伊麗，伊麗穿著一件和流烊同色係的晚禮服，一對精雕細琢的玉人。
“嗨，”柳葉文這才和他們打招呼。
“唔，”楚星雲說道，“你不知道我老婆看你們夫婦的眼神，簡直了……”
柳葉文說道，“你看他們氣質多好啊，多麼養眼，當然就移不開眼睛了呀。”
夜幕降臨，天邊的紅霞變暗變灰，音樂如期響起。在司儀介紹米小妮的時候，柳葉文不免看了一眼楚星雲。楚星雲微微一笑，攬了攬她的腰。
“她這麼牛叉呀，國際模特兒啊？”柳葉文說道，“流太太的人脈真夠厲害的。”
“你老公也很厲害呀。”楚星雲說。
柳葉文癟了癟嘴，說道，“你能不能像流家的人一樣，文氣一點？”
“酸！”楚星雲鄙夷道。
柳葉文懶得回應他。
平鋪在草地邊的霓虹燈閃爍著，她想起了一句詩歌：夜如何其，夜未央。長生未央，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