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最多13歲。
我飛奔著,直接從茶田下到徐村,這是一個古老的村子,可以追溯到南宋。這裏每一寸土地都充滿了故事,現在又要多一個故事了。
我拐進九溪路,拐進之江路,衝進派出所。
我稍稍描述了一下我們別墅區東北角圍牆下的溪澗,警察馬上就明白了。兩個警察鑽進車裏,正等著我也鑽進去的時候,我失去了知覺。
我是被醫院的急救床給顛簸醒的,天花板上一盞又一盞的燈如同電影鏡頭一樣閃過,我歪頭看了看,王子玉同樣躺在急救床上,他已經昏過去了。他挺到警察找到他,可能已經耗費了所有的意誌。
他折斷了大腿,還被銀環蛇咬了小腿,那條蛇被警察抓在手裏,跟著急救床跑著,嚇得醫院的各種人驚呼著閃開。
“她是流蘇,流總的女兒。”警察在打著電話,他在聯絡我的家人。
我的家人,都在外地旅遊呢。何況,我完全沒事,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昏厥過去,我隻是被王子玉受傷的樣子嚇著了吧。
我坐起來,對警察說,“不用聯絡我爸媽,他們在法國。我哥哥馬上會回來的,不用嚇唬他們。”
“不聯絡到你的家人,我們要擔責任的。”警察說。
“我不會讓他們對你們追責的。”我說道,“不要搞得他們驚慌失措地跑回來吧。”
我一躍跳下床,說道,“我真的沒事,我隻是被王子玉嚇著了。”
醫生又把我按了回去,堅持要來一個徹底的檢查。
“不聯絡我爸媽,我就配合檢查。”我望著警察說道。
“好的,先檢查吧。”警察收了電話說道,“你不用著急,我還沒有找到你父母的電話呢。”
”我檢查完了,我會當著你的麵給他們打一個的。“我說道。
腦電圖、心電圖和血液各項檢查很快拿到了,醫生又把我身體的前前後後叩打了一遍,像讀小學時候的體檢,我忍不住一陣咯咯亂笑,害羞地躲著。果然,沒有任何問題。
我接過警察給我的電話,給父母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很好,沒有問題,請放心。
王子玉已經出現了中毒的嗜睡症狀,送進了ICU。派出所對他家的情況十分了解,他隻有一個年邁的爺爺;此刻,隻得留一個警察陪他,另一個警察開車送我回家。
回到家,已經下午一點了,我快餓暈了。我走進廚房,烤了一份山姆牛排,又拌了一份蔬菜沙拉。很餓,但是看著食物很反胃很惡心,內心嚴重不適,有什麼失衡了,我掉進了黑窟窿裏。不知道是哪裏的黑窟窿。
我勉強吃了一口牛排,隻得棄之不顧了,然後強迫自己把沙拉吃完。
我站在自家草地上,茫茫然望著天際線上的錢塘江。江水渾黃,江側矗立著一群高樓大廈,跟著錢塘江漂浮蕩漾,覺得又輝煌又渺小。
我很想哭,我克製著,我不想把壞情緒釋放出來,它們會像是決堤的江水一樣淹沒我的。
比弗,比弗,比弗你在嗎?我要去找你,你那麼快樂那麼健康。
我一扭頭,才看見,我的粉色瑪莎拉蒂不見了。我頭疼著撕裂著,它怎麼會不見呢?
我跑到三樓,哥哥臥室的房門打開著,裏麵放著一大一小兩隻行李箱。
哥哥回來了,他把我的車開出去了,帶著伊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