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寨,胡軍師獨自坐在房間裏喝著悶酒,來到這個山寨差不多有十年,可是他從來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妻子和兒子那悲慘的模樣在他的眼前晃悠。
慘!太慘了。想到自己妻子和兒子臨死前那恐懼的模樣,他眼角不禁淌出了幾許的淚水。自己隱忍十多年,本以為此生都沒有機會報此仇。可是上天現在卻把這個機會放到了他的麵前,他不能等了,三千個日日夜夜,每天仇恨就像一把利刃,不斷的鋸割著胡瑜仁的心頭。想當初自己一個考中功名的秀才,正準備報效國家之時。
國卻已滅,他的心也死了。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韃子就像闖進別人家窮凶極惡的強盜,要把別人家的財產都搶光,人都殺光,就是土匪都沒有這麼凶殘,他們隻求財,留人一條活路。從望著全家人屍體的那一刻起,胡瑜仁就在心中立下宏願,今生他將竭盡全力把這個禍害蒼生的韃子趕出中原。
仰頭用力的把手裏的酒,灌在嘴裏。李江源從外麵滿頭大汗走了進來,拿起汗巾擦拭了頭上的汗水,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壺道:“軍師,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胡軍師放下酒杯,歎息道:“四當家,真的是天下少有的才俊啊!能問能武,不愧是名滿芷江的英雄豪傑啊!”
李江源一聽,楞了下一下,這個胡軍師他說的話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我沒有那裏得罪他啊!,他何必這樣諷刺人呢!李江源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嘴裏毫無感情的說道:“軍師,這話怎麼這麼刺耳啊!我李江源到底什麼人,自己心裏有數,用不著別人評論。說吧!你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對於李江源眼神中冒出的寒光,胡瑜仁滿不在乎的放下手裏的酒杯道:“四當家,不要介意。今天鄙人叫你來是要事和商量。請跟我來。”
說完,挽起長袍望屋外走去。李江源一臉疑惑的跟了上去,他跟著胡瑜仁徐徐的走到黑風寨的山崗上,微風吹得人神清氣爽。四月份的天氣裏,炎炎夏日,大地就像煮沸的大鍋,散發著陣陣的熱氣。
站在一個陰涼的大樹下,望著山下麵正在操練的土匪們,張開雙手深吸了一口氣,歎息道:“萬裏河山碎,人如草芥生。在亂世,人命就像路邊的野草一樣,風一吹就倒了。你知道為什麼韃子入主中原後,百姓們的生活比以前困苦了呢!”胡瑜仁嘴裏感慨的說道。
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讓李江源一楞,不解的問道:“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後世的曆史書上,清朝被譽為一個盛世的朝代來對待,如果他沒有穿越的話,他恐怕後代的大多數人一樣,還把清朝當著個盛世來看待吧!
“嗬嗬!是啊!這天下又有多少去考慮過這個問題呢!我大明之所以能被韃子所滅,是因為百姓經過這麼多年征戰,早以厭惡了戰爭,內有流民造反,外有韃子虎視眈眈。在加上貪官橫行,天災不斷。幾種因緣巧合之下,我大明才亡於韃子手中。
可是當百姓發現韃子朝廷不沒有像曆代朝代一樣,對百姓休養生息,反而橫征暴斂,*,改服易俗。大家生死不如,你說這樣的朝廷下,百姓又怎麼過上好日子呢!哈哈!占人國土,改人衣冠,韃子不僅要控製奴役我們漢人,還要控製我漢人的思想,讓漢人世世代代都當韃子聽話的奴才!妙秒!這個狠毒計策真的是太妙了。哈哈………..”胡瑜仁滿臉悲憤的說道。眼角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他預見自己民族的未來,可是他卻無能為力,那種深深的挫敗感覺,讓對未來感到了失望,無奈。
李江源滿臉吃驚的望著,神情有些悲涼的胡瑜仁。他沒有想到幾百前竟然有人預見了華夏黑暗的百年,而且胡瑜仁眼神中那種悲憤的神情,讓李江源知道他心裏背負了太多太多的仇恨,因為恨,他才怒而上山為匪。仇恨能讓一個平日膽小怕事的人瞬間爆發出原本和他自己並不相符的性格。
隻見胡瑜仁悲憤自顧的說著:“自古以來,縱觀那朝那代能像清廷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朝廷!明朝被流寇大軍滅了之後,天下百姓誰不希望新的皇帝能為天下蒼生考慮,百姓已經遭遇了太多的殺戮,他們厭倦了整日生活在殺戮恐懼之中,可是等來的卻是更多的殺戮。誰也沒有想到華夏竟然引進來一條狼心狗肺的畜牲。
這或許就是天下蒼生的劫難吧!可是我不服,為什麼,為什麼韃子這樣隻知道殺戮的畜生,能把整個華夏這條巨龍踩在腳下。”此刻,胡瑜仁臉色猙獰的朝天咆哮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甘,怨毒的神色。趙家村被屠滅的時候,自己和他的神情差不多吧!李江源在心裏歎息的想到。
漸漸的,胡瑜仁恢複了平靜,逐漸退卻潮紅的臉上,眼神中散發著希望的目光,望著李江源。“好在,老天對我
胡瑜仁,把一個改寫華夏命運,為我胡家冤死的滿門六十三口人命報仇的機會。”
“什麼機會?”李江源疑惑的問道。
“你,四當家,你就是我所說的那個機會。自從你上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今生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希望就在你的身上。”
“什麼,我?”李江源一臉吃驚的望著胡瑜仁,這個軍師是不是喝酒喝多了,盡說些胡話。
胡瑜仁的眼神中此刻泛起了複雜的神色。“從你的經曆和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知道你是一個處事冷靜,做事果斷利落的人。而且你能有容人之心。特別的是你能重情意,能讓人有一種把自己生命教到你手上的衝動。你這樣的人,就是我們儒家學說裏的有帝王之氣的人。”
“啊!”李江源沒有想到胡瑜仁,竟然會說這些話來了,不禁笑道:“帝王之氣,老胡,你是不是喝醉了,不要開玩笑這些無聊的玩笑了。我隻是想要為趙家村死去的人報仇,想要推翻這個吃人的世道而已,對於誰人想當皇帝,那是他們的事情和我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