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茫然的克裏斯蒂安顯然沒瞧見那坐在窗邊的金發女人,夏樹朝窗戶方向努了努嘴:“很不幸,我們被這個女人給算計了!”
克裏斯蒂安扭頭一看,差點沒尖叫起來,驚愕之後,他瞬間暴走,從牆上摘下用於裝飾的長劍,怒不可遏地衝到窗戶前,劍尖直抵女人的喉管。就在這個時候,伯爵夫人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
她雙臂自然下垂,長發披於後背:“像我這樣一個迷失了自我的女人,每天不知所謂地苟活著。死了,也就解脫了。”
對於一個自甘墮落的女人,克裏斯蒂安無從出劍,他憤憤地丟下長劍,轉過身尋覓自己的衣服。
伯爵夫人不溫不火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再有一個小時你們的軍艦就要起航了,但他們怎麼也不敢丟下你們獨自離開吧!”
穿好了衣裝,夏樹威嚇道:“非法拘押兩名德國海軍學員長達一夜,你不覺得這已經釀成了一起嚴重的外交事件麼?”
金發婦人完全不吃這套,她不慌不忙地坐回窗邊:“別擔心,我昨晚派人幫你們捎了個口信,說你們會在朋友這裏留宿。聽捎口信的人說,你們艦上的長官好像並沒有生氣。”
真是個狡猾的妖婦!夏樹心道,她要麼是個精神受到嚴重打擊的遺孀,要麼是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蟲,失去了原有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便墮落在這肮髒的地方,以體驗年輕英俊的顯貴青年為趣,典型一個集郵女。
即將離開房間時,夏樹聽到伯爵夫人用柔媚的語氣說:
“我的仆人已經在院子裏備好了車,可以隨時送你們去碼頭,但我建議你們先去膳廳飽餐一頓,離岸之後可就很難吃到這麼新鮮豐盛的美味了。”
夏樹轉過頭,見那風情萬種的女人淺淺地笑著。也許在她眼裏,自己跟古斯塔夫屬於同一類獵物,所不同的是,自己絕不會像瑞典王子一樣對她陷入無法自拔的迷戀。
走出這彌漫著異樣芬芳的房間,夏樹和克裏斯蒂安多一刻也不願停留,而昨晚在門前迎候的老侍開了一輛四座的雷諾汽車送他們去碼頭。遙遙望見“夏洛特”號的熟悉身影,兩位德國王子都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又心情沉重起來:關禁閉一說可不隻是在瑞典人麵前的托辭。紀律是普魯士軍隊的強軍之本,即便王子也不能淩駕於嚴明的軍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