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初,熱城偏遠地區忽然遭遇了百年不遇的風災,大風來勢洶湧,房屋已經不足以避難,被風卷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數十萬人在頃刻間流離失所,農田盡毀,沒有吃食,平民百姓苦不堪言。

傳言說他沈添才揮霍無度,不學無術。但他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在那個時期,他隻是善良、能看清時勢,既不摻和父親的事業,也不想和哥哥爭搶風頭。

當他從朋友那得知風災的原委後,便立即伸出了援手,雖然當時他已經不如之前富裕,但還是通過變賣自己最喜歡的字帖將收到的善款全部給了當地百姓使用,解決了不少人的生計問題。

要知道他所賣的東西可都是唐宋年間的寶貝,價值連城,但是沈添才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說賣就賣,他當時還真沒有考慮過值不值,就想早點救人。

所以在他彌留之際,即使已經身無分文,寒酸窘迫,最後,還是有許多受過他幫助的人來送他。

不過,就在送葬途中,局勢陡然嚴峻,整個城市陷入恐慌,隻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他的魂魄被震飛,再醒來就到了新的世界,而且正蹬著三輪車。

……

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站在鏡子前的沈添才,雙手撐在洗手台,心想,他何德何能有此機緣,再次貪享這人間瞬息繁華。

咚咚咚!

“在裏麵磨蹭什麼?天都快亮了,快出來吃點麵條。跟著那幫人,鬼混到這麼晚,還偷了我的三輪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沈鐵道在外麵嘀咕著。

沈添才隨便抹了一把臉,深呼吸整理了情緒,便開了門出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沈鐵道皺著眉頭問他。

“我……”他話還沒說完,一抬眼看見茶幾上,冒著熱氣的蔥油麵,所有情緒如潮水湧出,一時間紅了眼眶。剛準備開口,就聽見一陣不太禮貌的敲門聲。

“是誰這麼早?”沈鐵道一邊說著,一邊用圍裙擦著手朝門口走去。

沈添才也跟了上去。

一開門,是三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年輕人,他們穿著破洞緊身牛仔褲,站在門口張望。

“我天!他居然沒事,還能騎著破三輪車回家?”其中一個頂著一片草原的瘦個子指著沈添才,朝一旁的黃頭發卷毛說著。

黃頭發卷毛明顯成熟些,他先是詫異,用手肘杵了下綠毛,他笑著對沈鐵道說:“我們找沈添才有急事!”

沈鐵道不耐煩看了一眼這幾個“五顏六色”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走去廚房,和沈添才擦肩而過時,瞪了一眼自己的煞筆兒子。

沈添才站在門口,一時間搜尋不到關於這些人的記憶,自然不記得和這些人有什麼往來。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看這些人也不是善類,於是本著先觀察再說的原則,他隻是平靜地看著這幾個人。

“這小子,還真是命大!”綠毛感歎。

“你還有臉說,都是因為你沒有正確使用煤氣壇子,弄什麼燒烤。還好是在空曠的戶外,隻炸了個破鐵皮房子!”紅毛寸頭嗆他。

“還好這小子隻是被氣流震飛了!”紅毛說完,仍然有些震驚,“這小子都被震的像拋物線一樣飛了出去,居然還能完好無損,真是牛!”

沈添才從他們隻字片語中大概知道了,他是如何機緣巧合,來到這裏了。當然,也推測出原本這個宿主應該是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沈添才垂下眼皮,若有所思。

“哎!不過,你既然完好無損,借的錢就得還了。”黃頭發卷毛說著,朝他抬了抬下巴。

“什麼?”沈添才一臉茫然。

“別裝瘋賣傻,我們不吃這一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黃色卷毛指著沈添才鼻子說著,“你看,這是借條五十萬,半年還清,你自己簽的字。”

這時,一直趴在廚房門口的沈鐵道衝了出來,搶過借條,仔細看了看,確定是自己混蛋兒子的字跡。

沈添才瞟了一眼這老爺子,心中了然,看這樣應該是原主借的錢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