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枉秉承著生意人的準則,壓著怒氣,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從中調和的話。
王樹順是個硬茬子,一點也不服管教,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無賴。
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根本聽不進去檀枉的話。
檀枉也沒指望他能聽懂人話。
最後順理成章地報了警,並且調取了監控作為證據。
王樹順被警察押走。
李常於似乎有點不滿意這個結果,淺藍色的瞳仁動了下,眼波含著萬種情緒,“檀老板這樣,未必有點太心慈手軟了。”
檀枉不會為了這麼個爛人,把自己搭進去,“出國這麼久,中國的法律都不知道了嗎?”
李常於混血感極強,像極了歐美電影裏的妖冶吸血鬼,他笑得風情萬種,“檀老板,我不是中國公民,不怕那些條條框框。”
這話說得好似要把王樹順往死裏整。
檀枉以前可沒發現老實巴交的背景板如此狠厲心機。
檀枉輕嗤一聲。
真是笑掉他的大牙了。
不是中國公民,還給他整出優越感了。
檀枉最後警告他,“別他媽在老子店裏鬧事見血。”
他咬重了“見血”二字。
檀枉覺得李常於敢讓王樹順付出血一樣的代價。
–
晚上的時候,檀枉去找了華叔,卻不料李常於竟先他一步從華叔的小莊園裏走了出來。
檀枉眼神混著戒備,審視了李常於幾分。
李常於的眼睛在夜色裏更加透亮,他棱角分明,雖麵帶笑容,四周卻裹挾著似有若無的壓迫感,“檀老板,你又晚了一步,看來你對林照的上心程度也不過如此。”
檀枉不知道這洋鬼子是怎麼打聽到華叔的。
但他知道李常於此次來拜訪華叔,肯定是為了往死裏整王樹順的事。
自打王樹順的父親進去後,王家幹得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隨之浮出水麵。
王家保得了王樹順一時,卻護不住他一世。
華叔這幾年一直在調查王家為了護著王樹順瞞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來。
檀枉眸光鋒利,警告道,“李常於,你動誰,我都沒問題,但你別把主意打到林照身上。”
李常於輕笑了下,金發在瑩然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愈發金燦燦,他抬起手,想要拍檀枉的肩膀,卻撲了個空。
檀枉靈巧地躲了過去,甚至還嫌棄地撣了撣自己的肩膀。
眼神仿佛含著刀子,又冷又硬。
……
華叔似乎是料到檀枉會來了,穩住了檀枉的情緒,讓他先平靜下來。
他太了解這個幹兒子了。
放在古代,那絕對是個烽火戲諸侯的昏君。
隻要碰上關於林照的事,那就亂了陣腳,更亂了心智。
“阿枉,他是送上門來的槍,你沒有不用的道理,你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不用顧忌太多,正如他所說,他是外國人,不怕咱這兒的條條框框,既然他有那個本事,你為何不坐收漁翁之利呢?”
檀枉總是想著親手教訓了王樹順,親自給林照出了氣。
華叔像一個諄諄教導的老父親,希望自己的傻兒子能明白這個道理。
不要再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意氣用事。
華叔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岔開了話題道,“你最近和夏夏的關係有所增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