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的眼神很冷,仿佛是萬年不化的冰山,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有他自己知道,對這個獸人有著怎樣奇怪的感覺。
“我三天後回來。”說完,他也不管了,轉身飛向神山,他要回去找小冰雲了,他想她了。
當滅回到神山的時候,顏冰雲正安排弄一個超級大的石屋做倉庫。
“滅,你去哪裏了?你錯過了好吃得米飯,哦不是,小雲雲說這叫竹筒飯!”美海魚尾巴快翹上天炫耀著。
滅卻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眼睛像釘子一樣緊緊盯著那道倩影,一個飛身就撲了過去,緊緊抱著她,那顆躁動不安的心髒才緩緩平靜下來。
“滅…”顏冰雲輕輕歎了一口氣,也緊緊回抱著他,什麼也沒有說。
“喂…滅你怎麼…?”威捂住美海的嘴,硬拉著他離開。
修深邃的眼神看了滅一眼,也把空間留給他們。
一下子,整個樹殿外麵安靜了下來。
“我把他帶去見我阿母了。”滅緊緊抱著顔冰雲,似乎要把她納進血肉裏。
“嗯!”顔冰雲整張臉伏在滅的胸前,感受著他的起伏,聲音從喉嚨裏哼出來:“你原諒他了?”
“沒有!”滅眼睛看著虛空,“隻是我覺得,他應該去見一見被刺藏匿了這麼久的阿母,他…小冰雲,我很矛盾,我恨他,卻在恨裏又想去了解他,我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獸人滅第一次麵對這種複雜的感情,他想不明白。
顔冰雲其實她也不知道,可是人類的感情也是非常複雜,就像她對自己的母親一樣,又愛又恨。
“我想,你對允是又愛又恨的,如果你…其實,他在你出生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活了,你可以嚐試去和他相處一下,畢竟他是你的獸父。”
“不,他不是!”滅搖頭。
顔冰雲和滅從來沒有談論過他們的過往,因為獸人沒有那麼多的悲秋傷春的閑情,隻為了生存。
末世的顔冰雲也一樣,為了生存疲於奔命,所以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能感受到滅的不開心和低氣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個身影就這樣傻傻抱著,直到關著啞奴的那個地方發出沉重的撞擊聲,才把他們從剛才的莫名其妙中拉回現實。
顔冰雲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滅一雙紅眸如冰山冷冷瞟向樹殿下吊著的一個木頭籠子。
“那裏關著的是?”
“一個被刺和西獸王改造過的怪物。”顔冰雲居高臨下盯著那個木籠說。
“怪物?”滅不知道想起來什麼,手指死死攥住,眼裏的寒氣快成冰箭射死關在裏麵的啞奴。
“我這裏有一個能偷窺別人秘密的狐族獸人,我想知道啞奴的一切,雖然從刺記錄的隻言片語知道這個雌性是怎麼樣被製作出來,可是我看著這個雌性,總覺得心裏發毛,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顔冰雲忘不了啞奴詭異的笑,那種邪惡溢出的毛骨悚然。
“不喜歡,殺掉就可以了。”滅無情地說。
顔冰雲輕輕握住滅冰冷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伸進他的手指裏相握在一起,頭輕輕挨在滅白皙的大臂上。
“我覺得啞奴,她窺到了一些秘密,一些關於黑液的秘密。”所以她才那麼淡定。
顔冰雲始終相信,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她開不了口說話,那麼五感裏的其他感一定會比會說話的獸人強,比如說不了話,那麼時時刻刻思考的時間會多,敏感多疑會讓她發現見微之處。
從骨琴給她看半真半假的所謂卡維坦來這裏目的的記憶,到海巫女說的話,再到見到羽絨人一族那個獸神 ,結合殘魂給她展示的“真相”,那些所謂的真相都是他們各自的認知和記憶,而且還不一定全是真的。
或者是半真半假,或者是隱瞞一些,“真相”還是要自己去找,巫星球,X星人,夜族,古老神樹,黑液控製的邪靈,古樹控製的邪靈…他們到底要什麼,沒利不起早,永恒定律!
她總覺得,X星人不單單是為了貪婪而要得到黑液的,一個從黑洞裏捕捉到的物質,是有什麼目的,還有羽人族裏的那個X星人說的為了得到聖火而被巫星球神女詛咒,為了後代而把地球弄成一個馴養合適容器的溫床,這裏麵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殘魂告訴了他們,小薇的來曆,告訴了巫星球另外一個名字“昆侖”。
結合這個星球的神樹,讓顔冰雲腦海裏不斷浮現自己還是地球人時候打發時間看的古代神話傳說,總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的無力感。
聽過太多版本的“真相”了,顔冰雲諷刺地冷笑,或者突破口從這個啞奴身上,還有骨琴被破解的記錄去找!
看著啞奴,總有一種預感,知道了啞奴的秘密,那麼就可以找到迷霧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