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斯不明覺厲地去查，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一五一十地跟謝野雲彙報：
“當年珀可侯爵在帝星上做事謹慎小心，沒留下什麼痕跡。得了隆特尼納石，結合眾多奇珍資源，很快為皇後娘娘解了燃眉之急，就是殿下剛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夠好。但逆天而行嘛，倒也正常。”
謝野雲默默聽著，心裏的疑惑不減反增，珀可侯爵為人輕狂，做事張揚不知進退，在隆特尼納星上廣泛流傳秘聞就可見一斑，難道是知道在帝星要懂得收斂嗎？
卡爾維斯見謝野雲還在沉思，問道：“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謝野雲沒有多說，岔開話題：“偶發感慨而已，時移世易，一年過去，我們不再是學生了，在這討論一些我從前根本觸碰不到的事情。”
王侯將相，興衰更迭，在普通人眼裏就是個熱鬧。
卡爾維斯含著笑意：“這話說的，好像七老八十了追憶光輝歲月似的，學生時代不過是個過渡時期，你得了殿下的喜愛，哪裏會碰不到這些事?”
謝野雲說的從前，是更遠的過去。不過卡爾維斯的話也沒錯，他和葉珩鴻在學院裏戀愛，切實提高了自己的階層。
謝野雲想起來一件事，問：“卡爾，學院那些年裏，殿下的愛慕者多嗎?”
卡爾維斯見謝野雲一臉無辜誠心發問的樣子深受打擊，有些玩笑地捂住胸口：“天哪，多麼令人痛心，你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還問別人是否存在過。”
謝野雲輕輕蹙了蹙眉，真誠道：“我沒在殿下周圍見過太多人啊。”
這裏的人單指那些鶯鶯燕燕，一看就有企圖的追求者們。
卡爾維斯失笑：“殿下身邊豈是那麼好近，而有機會接近的人也會偽裝些心思。”
謝野雲點點頭以示了解。
卡爾維斯見謝野雲難得懵懂的模樣起了興致，也有些試探的意思：“就那個長得很清俊的瑟蘭，我記得他在你麵前晃過不止一次吧？你沒印象嗎？”
謝野雲默默回憶了一下，許是學院裏的同學們做得都很克製含蓄，他竟半分記憶都無，頗為震驚道：“殿下的愛慕者不找殿下，來我麵前做什麼?”
卡爾維斯哼笑道：“瑟蘭性子倒不壞，想來跟你比比美而已。”
謝野雲怔愣了一會兒，不是很理解這種腦回路，他向來是喜歡穩準狠的。他看上了葉珩鴻，所有的一切行動自然圍繞葉珩鴻本身進行，不在無關緊要的事情和人物上浪費時間。
“所以結果呢？”
卡爾維斯答：“這個嘛，我本來以為你倆暗中交鋒一場，瑟蘭自知不敵敗退了。可現在看來，我都有些心疼瑟蘭了，哈哈哈……”
謝野雲無語凝噎，轉而問起了更務實的問題：“瑟蘭的家族對此沒有反應嗎？”
卡爾維斯聞此止了笑，正色道：“登天梯就安安穩穩地放在那兒，讓出色的小輩去爬爬看，哪個家族不動心呢？但要是不成，長輩們也會改換計劃與籌謀，能進元帥學院的還是有幾分真本事。”
卡爾維斯說得實誠，謝野雲嗅到了其中的一點不同尋常：“卡爾，你也……”
謝野雲沒問下去，意思卻很清楚。
卡爾維斯眉宇間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而後坦然道：“未能免俗。”
謝野雲默了片刻，帝星繁華似錦，不像隆特尼納星的人一般為基本的生存掙紮，但最頂級最稀有的權勢，地位，財富永遠不缺爭奪者。
“是為了人，還是為了……”謝野雲不怕卡爾維斯有心，就怕卡爾維斯有真心，他怕傷了朋友的這份真心。
卡爾維斯反問道：“那野雲你呢？”
謝野雲心下一震，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原來很多事都是難以分辨的，迷惘裏也不知道有幾許真情假意。
見他不說話，卡爾維斯接著道：“所幸輪不到我考慮這些了，世上不僅有情意，還有輸贏。輸了的就失去考慮的資格。”
謝野雲這才明白自己這一路走來，並非那麼風平浪靜。他對於感情，還是太遲鈍了。
卡爾維斯試圖活躍氣氛：“野雲，你是怎麼讓殿下死心塌地的，傳授我幾招唄。”
沒錯，當年的榮勤親王葉珩鴻和謝野雲的戀愛伊始不是人盡皆知的，所有人都得知這一消息時，他們已經感情甚篤，惹人豔羨了。
然而，事情並不是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