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野雲卸下了心中的大石頭，應該睡得很好才對，可最後剩下的那點執念開始作祟，他久違地做起了噩夢。
兩個麵目模糊的人把他前後圍了起來：“貪慕榮華，認賊作母！”
“你真的會愛人嗎？”
“你不過是要更好的人生而已。”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喊皇後作母親也沒什麼?啊哈哈哈。”
“謝野雲，你真可笑。”
“如果沒有精神力天賦，你也就爛在泥裏了！”
……
“野雲，野雲！”葉珩鴻試圖喚醒謝野雲。
謝野雲刷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直了，呼吸急促，額頭上滿滿的冷汗。
葉珩鴻細致觀察他的神色，又去摸他的額頭：“還好，沒發熱。”
謝野雲立刻撞進葉珩鴻懷裏，恨不能把自己縮小成一個團子。
葉珩鴻抱緊懷中人，輕聲安慰道：“可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我在這兒呢。”
謝野雲汲取夠了溫暖與安定，稍稍抬起頭，環顧四周依然是明堂亮室，麵前的葉珩鴻俊美的麵龐上有著急的神色：“是，野雲打擾殿下了。”
“說什麼傻話，你也難得一次夢魘。”
服侍的宮人早準備了熱帕子，葉珩鴻接過來給謝野雲拭汗。
謝野雲喉結滾動，眼眶發酸此刻心防脆弱，說出一句平時說不出口的話：“珩鴻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會對別人這麼好嗎？”
葉珩鴻手上一頓，仍是溫柔地擦完了汗：“前一半也罷了，後一半是怎麼回事?對別人，野雲，你我之間何曾有過別人?”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謝野雲一時不察說出了不該說出的話。
克萊司帝國既奉行君主製，平民與貴族便截然不同了。謝野雲生長於隆特尼納星，所處的階層有很多一夫一妻的家庭，但隻要情況稍好，濫情才是常態。
帝星繁華，勢力盤根錯節令外人眼花繚亂，姻親血緣的道理卻亙古不變。當年的榮勤親王殿下尊貴無匹，早先又無心上人，觀念是隨著與謝野雲的越發熟識慢慢改變的。
葉珩鴻以為謝野雲並不清楚這一過程，如今看來竟然未必。
謝野雲抿了抿唇，低下聲氣，眼睫毛不自覺地微顫：“野雲說錯話了。”
葉珩鴻看他的可憐模樣就心軟，可這事不能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翻過去，上手抱人入懷，輕聲道：“你是我的初戀。”
從前沒有別人，至於認識你之後你是知道的，怎麼就怕到夢醒後求保證?葉珩鴻的目光微涼，漸漸有了薄怒，手卻沒有鬆。
謝野雲笑笑，唯一不是必然的規紀，而是情深帶來的嘉許。
為君者可以天下為臣妾，看厭了名門閨閣，皇家軍事元帥學院裏的優秀人才也是選擇的對象。
見謝野雲不說話，葉珩鴻又猜測道：“可是介懷前些日子的帛承允?”
“不是的，”眼見的說偏了，謝野雲倒發自真心地笑了，從低落的情緒中好轉過來，“野雲做了個噩夢，沒有安全感而已。”晃著頭蹭了蹭葉珩鴻堅實寬闊的胸膛。
葉珩鴻看帛承允隻怕就像個跳梁小醜，謝野雲還真不關心這個。
珀可侯府帛家，現在隻藏了一件讓謝野雲關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