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野雲冥思苦想，臉都要皺起來了。
殷明軒有些疑惑，問道：“公子不覺得屬下不孝嗎？”
謝野雲從一團亂麻的思緒中解脫出來：“我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生身之恩大於天，不是嗎？”殷明軒話中有了些自嘲，顯然產生了自厭情緒。
“明軒，”謝野雲這會兒真心實意地如此喊他，“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是無緣無故的，也就是說，她們先沒有把你當兒子，現在你才不願認她們做母親。其實，這是一場報應。
“當然，我並不非常清楚其中種種事由，你沒有事無巨細地都講與我聽。可你我之間也不需要這些，因為我要的是你為殿下辦事的同時，與我一黨，而你有這個訴求，所以我要幫你解決縈繞於心的這樁心結。”
謝野雲說得很直白。
殷明軒笑了，對啊，自己有價值值得拉攏，有希望達成目的。
謝野雲也是笑顏以對，此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殷明軒無事便要退下。
謝野雲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母親?母親！
他叫住了殷明軒：“等一會兒……殿下知不知道你一直執著的是這件事？”
殷明軒轉過身來，不明白謝野雲緣何有此一問，答道：“殿下一早便知我是庶出，至於執著……殿下之前從未提起過讓我承爵一事。”
“沒事了。”
謝野雲閉上眼睛，殿下應該不知道內情。但謝野雲還是被提醒了，他試圖把剛剛那番對話套在葉珩鴻身上，推演出葉珩鴻的反應。
天緣湊巧，葉珩鴻也有一個關係複雜的母親。
謝野雲得不出結論，他忽然覺得應該去鳳儀殿一趟。
堆金砌玉，紅粉錦繡。葉珩鴻受了眾位皇弟的敬酒，歌舞悠然而起。
陛下葉綸共有八子，各位皇子相處得都還不錯，畢竟優勝者早已出現，何況他們普遍比葉珩鴻小上幾歲，半大的少年，沒有一戰之力就隻能當個富貴閑人了。
卡爾維斯也在席間，此時卻顧不上前來攀談的三皇子，看著星腦上謝野雲發來的訊息：鴻雁飛，書。
這隱語介於有與沒有之間，卡爾維斯歎氣，盯著殿下的動向，要是離席回宮他就給謝野雲傳訊，也不曉得謝野雲又在做什麼了。
“大膽，還不行禮?”帛淩蕙聲色俱厲，如果說她之前端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後架子，現在就是全然的厭惡了。
謝野雲看鳳儀宮一切如舊，仍是那樣光華璀璨，想必是母家的衰落讓帛淩蕙如此心緒難平了。雖然謝野雲沒有親眼目睹，但想想就要笑出聲了。
他施了一禮，帛淩蕙是皇後這件事沒什麼好糾結的，他隻不願認她為母後而已。
“你來有何事?”帛淩蕙現在看見謝野雲就像看到煞星一樣，扣緊了新做的赤金紅寶護甲。
謝野雲也不要座位，笑得溫雅：“野雲有幸覲見皇後娘娘幾次，卻沒好好說過話。”
眾人聽他這話音都鬆了一口氣，以為謝野雲有意好言一番緩和關係。
卻不料謝野雲下一句話就是：“您為何要殺我呢？”
舉座皆驚。
有些事做得，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