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知道自己不被愛是一回事,可真的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譚秋將他摟進懷裏,輕柔地擦掉他的眼淚:“你不需要他們的愛,一點也不。”
“那就沒人愛我了。”
“姐姐愛你。”譚秋滿意地勾起嘴角。
酒意上頭,季玉臉蛋紅撲撲的:“為什麼秦昭可以生,我不可以,我也想給你生孩子。”
這酒不應該叫“無人生還”,應該叫“理智全無”。
酒意衝昏大腦,理智飛出地球,真心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冒,大腦宕機,無法再控製行為。
季玉思維被酒精徹底控製,摟著譚秋瘋狂擁吻:“我也要生!我也要生!”
譚秋無奈:“生生生,生一足球隊。”
“你又騙我,我生不了,為什麼都是男人,秦昭就能生?”
喝醉了還對此念念不忘。
譚秋揉亂他有些長的頭發:“誰跟你說他是男人的?”
季玉舌頭打結:“他他他他……他難道是女人?”
“從染色體來定義地話,他確實是女人。”
“那……那換個地方定義呢?”
“從生理結構來說,他既是男人又是女人。”
季玉傻愣愣地睜著一雙眼睛,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真可愛。
譚秋捧著他的腦袋親了一口:“秦昭以前想做手術做女人的,但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心髒有點先天的毛病,正常生活工作沒有事,但做不了那種大手術。”
“那他還生啊……”
“所以說他傻,多受罪啊。聽話,咱不生啊。”
“好啊好啊,我聽話,你能不能,就隻喜歡我……”
……
……
季玉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趴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一絲不掛地蓋著一張毛毯。
從客廳到廚房,一片狼藉,易碎品無一幸免。
“我……我他媽幹了什麼啊?!”季玉痛苦地揪頭發,努力想回憶起昨晚的點點滴滴。
說完父母,說完秦昭,還說什麼了?
還有什麼?
好像還去車庫了,去車庫幹什麼了?
季玉揪緊頭發努力想:“還幹了什麼?”
“還幹了我。”神出鬼沒的譚秋靠在裝飾柱上,身上穿著鬆垮垮的浴袍,敞開的領口露著青青紫紫的可怖痕跡。
季玉嚇了一跳:“我打你了?”
“嗬,你真看得起自己。”譚秋指了指胸前,“你嘬出來的。”
季玉忐忑地咽下口水,也還好。
“非要去車庫裏給我演示,你是怎麼把那條八十斤的龍躉石斑拆分好,一塊塊搬去冷庫的。”
“……”
還……還好,就抱怨了一下。
“還在家裏裸奔了。”
“……”
沒事……沒事,沒丟人丟出家門。
“吵醒了隔壁鄰居,他們報了警,警察上門的時候你非要展示你的大腚,三位警察叔叔一致認為你的屁股富有文藝複興時期的浪漫氣息。”
“……”
季玉麵色鎮定自若,其實內向慌得一批:“騙……騙我,你又騙我。每家每戶這麼大的院子,我得多大的聲音才能吵醒鄰居!”
譚秋:“你在院子裏上躥下跳地學人猿泰山,觸發了防盜警報。”
“……假的,哈哈哈哈……都是假的,這個世界也是假的,我肯定是還沒睡醒。”季玉重新趴回去,“是我起床的姿勢不對。”
譚秋:“不止警察,小區保安也來了不少。”
“我死了(靈柩長埋深穀底~),死在喝醉酒的那一天(沒有永遠的秘密~),死在你最愛我的那一年(染指江湖皆悲劇~嗚嗚~)……”
季玉一邊做旁白解說,一邊給自己配樂。
譚秋慢悠悠地給出最後一擊:“家裏監控,都拍下來了。”
季玉合上雙眼,平靜地用毛毯蓋住臉:“人固有一死,有人老死,有人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