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大堂,小嘍囉早已畢恭畢敬站於門口,那嘍囉大約十六十七樣子,黃瘦的臉蛋,看得出營養的不良,他個子不高,身材單薄,然後一對圓溜溜的小眼,如狐狸般的靈活。我迫切的問他如何,小嘍囉支支吾吾,我急躁不煩的說了聲,“有話快說,別婆婆娘娘的”。他低下了頭,微微顫顫的衝懷中掏出一個折成兩端的發釵,對!正是我給這嘍囉下山,讓他送給清荷的發釵,眼望著短釵,望著銳利的折斷處。猶如好像似他,插進了我的心間,頓時覺得心中難受至極。其實我早有準備,她會誤會,冥冥中早知道結果會如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早知道,但是心中依舊如此的刺痛。猶如一條囫圇吞棗的蟒蛇,在囫圇的吞噬著我的心髒。
“她對你還說了什麼”我轉過背去,問話於他。小嘍囉,頓時吞吞吐吐,明顯感覺到他的一種莫名的懼怕。如同在狹路上遇到一隻將要發怒發狂的老虎,而他卻接受命令,一樣去激怒他。吞吐半天,欲言又止。我不耐煩的喊道“快說”。小嘍囉頓時嚇得立馬跪伏在地上,快速恐懼的說到“清荷姐說,她再也不想見到你,希望你不要去打擾她。就當她當初是救了一隻受傷的小狗小貓。”意料之中。
立馬叫人牽馬,帶著這個小嘍囉,奔往清荷處。晚上的山路極其難走,我心急耐,如同一個被母親冤屈的孩子。我不停的鞭策著馬,不料馬蹄踏空,從馬背跌落下來,滾落在長滿灌木荊棘的山坡上,右腳的陣痛襲上心頭,我清楚的知道腳受傷了,望著不遠處的馬,他在嘶叫著,不停的掙紮,想來站起來。然卻無濟於事。看來它已經是走不了了。這時的小嘍囉,立馬親切的將我抱起來,關切的問道我如何,我笑著說道沒事,腳受傷了而已。於是他就叫我現在返回山寨,明天再來。此時望眼欲穿的心情,我怎麼可能回到山寨去。
於是他將我扶上他的馬,他給我牽馬。一匹馬走的更慢。到村落時已快中午。遙遠的望著村落的炊煙,欣喜萬急。快到清荷家時,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不正常,說不出來。院門緊鎖,久扣不開。越想越糟,猛的兩腳踹開大門,竟發覺,屋內早已空無一人。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趕緊打發他去外麵問問。柱著山上木棍做的拐杖,走進房中回想著她得樣子,他給我喂藥的樣子,以及他的一顰一笑。又想到她做飯我給她打火機的樣子,不覺之中竟踏入廚房,見到滿缸的清水,堆滿的柴禾。
這時小嘍囉,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邊跑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清荷姐,我來過後,清荷姐前天就帶著小虎子走了。我頓時問他是怎麼回事,“具體去了哪兒大家都不知道。隻知道是跟村裏老王老元,他們兩家一起走的,可能也是去避亂去了。他說到。“前天還好好的,我來的時候,還幫她砍了菜,把水缸挑滿了”誰知道今天就已經不見了。”我連忙問她“知道往哪走了嗎?他搖著頭,說“問過,但是大家都說不知道”連忙,叫小嘍囉,將我扶上馬,叫他牽著馬趕往路口,沿路問著路人,隻見這個不知,那個不見過。偶爾能碰到兩個,不是說好像見過往東,另一個往西。走到路口時,傻眼了,隻見有三條路。不知道走哪個,隨意走上一條問了好久,亦是無任何訊息。
天色漸暗,然亦不知道疲憊,過了很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夜已經極深了,夜色茫茫,籠蓋四野,心月無光。馬卻這時跌倒到地上嘶吟,任如何鞭打,卻也不起,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我卻不停鞭打,這是小嘍囉一把跪著搶過我的鞭子,哭喊道,別打我的馬,它已經夠累了,累著不行了,從我回來,到現在一直都在行路,都已經快兩夜一天沒有休息。”並且哀求到,“歇會再走吧,人不累,馬也累著了,現在你受傷了,沒馬也走不了啊”
見他如此想也是如此,吩咐他找個地方歇息,把馬喂好,明天一早就趕路。”小嘍囉聽到歡天喜地,走到馬的耳朵邊。輕撫著馬,然後在他耳邊悄語。奇跡般的是,馬立馬起來了疲憊的身子,並且用他的馬頭,不停的蹭扶小嘍囉的懷中,如同兩個玩伴。
看的出來小嘍囉,對這附近非常熟悉,不會兒就找到了一個破廟。那破廟藏身於一懸崖下的樹林之中,不是有人帶路,還真難以尋到。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黑夜之中也能感覺的到他的頹廢,滿屋的蛛網結餘屋梁瓦楞之中。小嘍囉剛往前,探身入內間,一把鋼刀已經架上了他的脖子上,問道“來者何人”。我見糟了,亦也不知道那人的底細,沉住氣,對他說“壯士勿擾,我等不過行路之人,隻因連夜趕路,馬疲人憊,故想借此處休息片刻,如果煩擾壯士,我等另選別人罷了,隻怪我身邊,仆從連少無知,得罪之處,還望包含。”癡癡,火折子冒出火來,再我們兩個人麵前晃著,想是在打量我們的裝扮,借此我也看出了對麵的樣子。竟發覺是三人,持刀者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清秀的臉,透露出一絲凜然之氣,偌大的喉結下麵,是一雙寬廣驚人的臂膀,那雙臂膀寬廣的驚人的大,與他清秀的身子,如何也不協調。其身後兩位,客商打扮,一者中年之象,青衣長須,堅毅的臉上雙目囧囧有神,另一者,滿臉贅肉,黝黑的臉上,如同久埋地上的青銅一般,豹睛雙目,如銅鈴一般,比青衣者稍矮,然發達的肌肉,強壯的身軀,映在火光中如銅打鐵鑄般。
“兄台莫怪,我也是歸鄉行路之人,露宿於此處,隻因天下大亂,世道渾濁,唯恐賊寇,不得不防。”青衣人說道,然後指著佛像下麵,一處鋪滿野草的地,說道“兄台可棲於此”。我和小嘍囉,便轉向此處。剛躺下持刀少年便將旁邊柴木點起,說“夜闌山風甚涼,此火可為解寒,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包涵。”本來還想與他交談幾句,不料他點燃火後,兀自前往剛才躺著的地方休息了。我隻好不言,收拾好草打算睡時,竟發覺稀疏的火光中牆角還倚牆躺著一個老年的乞丐,衣衫襤褸,滿身邋遢,或許不是老年,因為如雜草鳥巢般的頭發,已經遮住了他的臉一半。但我看見他有力無氣的睜開眼望了我一下,然後默不作聲的又翻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