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月兒……”他飄渺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虛弱地應了一聲,周圍好像有烈火在燃燒,炙熱的火焰像是要把她給吞噬了,她睜不開眼睛,但是能聽見明泊弈在她耳邊念了咒語。
那句咒語,她記起來了,那天夢裏母親教過的,是複活咒語。
複活?第一個夢裏他念的咒語竟是複活咒語?
她一下子睜開眼睛,火光不見了,在漫天星空下,映入眼簾的是他風光霽月的臉,以及他眸中的點點星光。
“你在看什麼?”看著懷中的她,他和煦地問。
“你真好看。”她承認自己看得有點癡了。
他爽朗一笑:“別看了,小心看久了,你會看上我。”
晚了,已經看上了。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泊弈,你不能死。”她緊張兮兮道,“快把那個香囊扔了,它會成為你的羈絆,會影響你拔劍。”
“我不能死。”他重複著這句話,“月兒說在將來等著我的,我豈會忘記?”
江月強忍著淚水,伸出手指:“那你不要食言,一定要找到我。”
“好。”兩人勾了勾手指。
天空好像下起了流星雨,像方才在院子中的流螢。
“你要留意那些流螢……”
那些流螢?
在一陣搖晃中,她再一次從昏暗中驚醒過來,這次是她躺在馬車廂內,旁邊靠坐著打盹的紅鳶,有了動靜之後紅鳶也警惕地睜開眸子。
“你醒了。”紅鳶見到江月醒了,連忙問道,“要喝點水嗎?”
江月掀開簾子,車窗外夕陽西下,前麵有隊伍在趕路。發生的這一切真假難辨,夢境與現實交錯,她都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形勢了。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紅鳶見她驚魂未定兩眼通紅,給她倒了杯水,“方才你一直在夢裏喊宸王的名諱。”
江月口幹得不行,一口氣喝了杯水,平複了心情,她打算先弄清楚眼前的情況,便抬眼問道:“紅鳶,今日是太皇太後壽宴嗎?”
紅鳶像打量怪物一樣打量著她:“自然是,你不會睡迷糊了吧?”
江月不作解釋,接連問道:“我方才是如何與你一起,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紅鳶瞧著她似乎沒回神過來,又給她倒了杯水。
“就是按原先計劃,我在地宮的通道等你,你下來後,我們便一起走到城門口出來了。怎麼,你都忘了?”
難道我沒上過畫舫嗎?江月狐疑地問道:“那你有沒有等很久?”
“沒,我是準點到的,我到時,你也剛下來。”這可把紅鳶也問懵了,“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嗎?”
難道畫舫上的事又是做夢?那夢怎地如此真實?預知夢嗎?
江月又問:“那我怎麼睡著了?睡了那麼久?”
“這個嘛……”紅鳶隻好實話實說道,“其實王爺早有交代,上馬車出了城門就要點你的睡穴。這不是怕你半路又返回京師,確實是睡得有點久了,天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