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暗忖,公主這丫頭倒是性情中人,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活得甚是灑脫。
三位女子整裝待發,在廟會上走走停停,尤其是明思君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跟籠子裏放出的鳥兒一般,掛菖蒲艾草、灑鬆黃酒、吃粽子、看賽龍舟她全部要體驗個遍。
“老板,來三串冰糖葫蘆。”
明思君看到冰糖葫蘆時眼都瞪大了,江月正要買下,眼前的一串就被旁邊突然伸出的玉手給搶先了。側目一看,竟是江若桃,陪她一塊出來的是江若望。
江若桃還是一貫地霸道,但不看僧麵看佛麵,江月也不好發火,江若望自然也瞧見了,趕緊買了幾串分給了幾位姑娘。
“你們怎麼也來了?”江若望說這話時,目光一直落在龍葵身上。
龍葵大方衝他笑了笑,心意相通的二人,一切盡在無言中。
江月聽說,江若望與龍葵的親事得到了他父親和邵堡主的首肯,隻因邵堡主手握重兵,太後黨都要忌憚幾分,邵堡主都願意聯姻了,有太後授意,裴文蕙的口風自然也鬆了。
“龍舟競渡快開始了。”不知誰叫了一聲,熙熙攘攘的街上,頓時空出了許多。
“冒昧打擾一下,請問是小侯爺和公主殿下嗎?”
一群人麵麵相覷之時,突然一位老者走了過來。
江若望率先回道:“在下正是江若望。您是……”
老者含笑邀請:“我們喬公子邀請諸位到樂船上一敘。”
“喬公子?”江若望疑惑道,“錢莊喬家?”江家跟喬家似並無深交吧。
“正是。”老者溫文爾雅地指著運河上的樂船回道,“船上還有其他貴客,喬公子邀請各位上船觀看龍舟競渡。”
江若望還未反應過來,江月用手肘沈子謙他兩下,悄聲提醒道:“堂哥,是沈子騫。”
他頓時就明白了,是明泊謙借喬文軒的名譽來邀請他們上船,於是一行人就跟著老者上了樂船。
此時運河的兩岸聚集了人山人海的觀眾,樂聲響徹河麵,每艘龍舟前頭都有一位鼓手,擊鼓聲“咚、咚、咚”有節奏地奏響著,夾雜著“嘩、嘩、嘩”的劃水聲,船工們按著節奏劃龍舟,場麵異常熱鬧。
碧庭湖上停滿了畫舫和樂船,該湖與運河相連,從開闊的高處看龍舟競渡,就更一目了然了。
競渡伊始,波光粼粼的運河在日光的照耀下,龍舟劃過的水痕,皆在河麵上留下了金帶子。各路龍舟咬得很緊,不到最後,也不知花落誰家,鹿死誰手。
明泊晧站在畫舫的最高處俯瞰河麵,頗有一覽眾山小之感。然而從底下往上瞧,卻看不出他的身後,其實還有個身影站在陰暗處。
“這個計劃部署,環環相扣,一環出錯,滿盤皆輸。所以你的作用,都清楚了嗎?”
明泊晧汗顏:“你們都不要當朕是孩童好不好,這都交代了幾遍了……朕忘了什麼,也不能忘了這個。”
“皇上請嚴肅點,這是政變,是謀反,是篡位,不是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