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背後主使,後宮可曾有什麼傳言?”
太宗皇帝駕崩前後,裴文萱被賦予的權力雖大,但畢竟不是最高權力者,彼時她連正妻都算不上,隻能算是平妻。江月總覺得,明泊弈那樣的聰明,沒有真憑實據斷不可能光憑傳言進行什麼複仇大計。
再說,如要報仇早就該謀劃了。
“關於這個,各種說法都有,有人說是前皇後,有人說是裴皇後。”
“前皇後,是瑞王妃嗎?”
關於這位前皇後,她從幾個人嘴裏聽說過,能把裴文萱的孩子狸貓換太子的,定然也不可能隻充當簡單的角色。
“是,瑞王妃姓曹,是曹相的侄女,也是惠宗皇帝的原配皇後。”
又姓曹,又是曹家的女兒?
“如此說,曹家出了三位皇後?”
文琴含笑“嗯”了一聲:“曹家三代皇後,這在京師中並非秘密。”
江月倒抽了口氣,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消息加在一起,到如今是串起來了一些。
原來如此。
之前有個事她一直不明白,當年沈家被關押,沈家人為何不直接供出瑞王妃是背後指使,如此不至於滿門抄斬。如今看來,隻因裴家和曹家兩邊不敢得罪,橫豎都是死,才讓沈家人陷入了死局。
裴家和曹家,從前朝鬥到了後宮。
正如明泊晧所說,作為皇帝要會端水,朝臣哪能一家獨大,裴家完了,又如何防曹家的外戚?
她並不懷疑明泊弈會給母親報仇,明麵上這是個很說的過去的緣由。但是此事仍然有眾多疑點。
當年毒害賢妃的是裴皇後還是曹皇後?彼時有無惠宗皇帝的授意?在賢妃毒害案中,惠宗皇帝以及太皇太後扮演何種角色,這也根本無法細想。
想來此事過去了十幾年,偏偏選擇這個時機來報仇。此時,惠宗皇帝和曹皇後都作古了,隻剩下裴文萱一人想獨攬大權,把裴家幹掉,曹家就獨大了。
江月不信她能看出來的弊端,明泊弈看不出來。
這麼多年沒有報仇,有大局的考慮在裏麵。她所認識的明泊弈不可能沒考慮到這些,這複仇大計似還夾雜其他目的。是什麼呢?
如果明泊弈想當皇帝,一切都說得通。但她與他這麼多日的相處,沒有覺得他特別想當皇帝,就連明泊晧從一開始的處處提防,到如今也放鬆了警惕。
江月又問了文琴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終是沒找到問題的關鍵。
這個關鍵是:動機。
以明泊弈的格局,他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京師每年在五月初五都有龍舟競渡,江月自然也不想閑著,明泊弈知她還有些小姑娘心性,雖有公務在身,但也有心安排了明思君來陪她,讓她們一起到街上走走,體驗一下京師民間過端午的氣氛。
待江月出了文琴的院子後,龍葵來傳話,說明思君已在前堂等她。瞧著明思君臉上掛著的燦爛笑容,還換上了上回在布坊訂做的衣裳,看來跟堂哥鬧烏龍那事已經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