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跟我說,幸虧我及時跳進冰湖水,算是歪打正著解了情毒,但因為泡得太久,也因此得了寒症。為了不讓人懷疑,第二天我還是去出席了姨母的六十大壽宴,不料在宴會裏又中了寒毒。兩者加劇,才導致日後的症狀。”
原來如此。
江月握住他的手背,眼眶微微發紅,有些說不出話來。太夫人說過,他受過很多難,原來是真的。
“毒藥發作時,一定很難受吧?”
明泊弈反扣住她的手,放在大掌中摩挲:“最難受的時候,都過去了,還好有你。”
“這難不成又是她下的毒?”曹姃是得不到要毀掉,還是想為明泊晧斬草除根?
明泊弈苦笑:“我好奇的是,侯府為何有她的人,那人又是誰?”
“你為何不跟太皇太後稟明此事?”
“太皇太後曆經三朝,坐在她的位置,如果她想知道什麼事,一點都不難。宮中有什麼事要瞞過她,反而挺難的。她有沒有找過曹姃,我不清楚。但她沒找過我,就說明她沒質疑我此事處理方式。我與曹姃畢竟還是清白的,沒有影響她老人家的大局。”
江月終於體會到了明泊晧此前說的腦殼疼,她光是聽就累得慌,更別說天天提著腦袋去揣摩上麵的意思。
“當時太子知道這個事情嗎?”
“我猜,他知。”明泊弈道,“他並非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純良,隻能說當時曹姃低估了她的夫君。自那天開始,我可謂是腹背受敵,朝堂中各種針對我的各種參奏都有。要說他毫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
“她本來都已經穩操勝券了,為何還要冒這個險?”後麵的話,江月沒說。曹姃既想當皇後,又期盼著夫君是心上人。這說不定,她原先看中的那個人是明泊弈而不是明泊晧。
“因為我手上有兵權,她在賭我會不會奪嫡,想押一把贏麵大的。”
江月一怔,用很小的聲音問他:“你不想嗎?”
明泊弈唇角掛著笑意,捏了捏她的臉蛋:“月兒想嗎?”
眼前是明泊弈清風朗月的模樣,很難將他同殺戮聯係在一塊。但是她曉得,這也是他過往的一部分,在殺敵時他絕不會留情。
“如果我不想,你會失望嗎?”
江月直視他的眸光溫柔如水。
明泊弈心漏了一拍,伸手擁住她:“月兒不想,那我便不爭。”
“那你會不會有遺憾?”江月靠在他肩膀上喃喃地問。
“有些人一旦有了權力,就會行顛覆之舉。作為帝王,也有他的遺憾。作為我,也有我想守護的人。”
用晚膳時,兩人又說了許多的話,她聽他說大漠孤煙,江河百川,他聽她說民間趣事,奇聞怪談。
直到睡過去前,江月還隱約聽到他在身邊說:“抱歉把你帶入這些紛爭,但我不後悔,隻因此生還能遇見你。”
給太皇太後送壽禮之事,明泊弈委托江月去辦,江月這幾日都在想著壽禮之事,被弄得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