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如此聰慧,你說說是為何之爭?”
皇位之爭?“我可不敢說。”
夜風微涼,明泊弈仰望夜空,側臉的輪廓有些傲然,再回首過往,深沉的眸色好似背負了光陰。
“我九歲時父皇駕崩,沒有留下遺詔,而我母妃的死對外說是殉葬,實則意外身亡。太皇太後做主把皇位傳給了皇叔。堂弟比我小不到三歲,從那時起就喜歡和我爭奪東西,凡是我有的他要有,我沒的他也要有。皇祖母偏心皇叔,自是更喜歡他一些。我那時無父無母,隻有太皇太後可以倚仗,也不好爭什麼。幸好十六歲之後我奉命到封地去了。
十九歲回京那年,皇祖母做主,讓曹家嫡長女與我定親,說是等來年春時再成親嫁到封地去。楚州不比京師,曹家舍不得女兒年紀小去楚州受苦,倒也合情理。說來也巧,來年春曹相病重,曹家就把婚事推遲了,接下來曹相病逝,曹家又以嫡長女需為祖父守孝三年為由,繼續推了三年。
這期間,我每年都有回過京師,也在曾公開場合與她見過麵,行為都止於禮。後來就隱隱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是關於她和太子的。起初,我心裏確實是不舒服的,爾後也想通了,本想著成全他們退了這門親事,沒曾想皇叔讓曹姃自己來選,得知沒選中我時,我也是舒了一口氣。與其說是曹姃選擇了堂弟,還不如說是太皇太後選擇了新君。”
江月抱膝坐著,聽他說到此處停下,才悠悠開口道;“其實做個閑散王爺也挺好的……”像明泊晧那般整天端水才瘮得慌,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她還想接著聽後麵的事呢,恰逢此時水榭門口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她正好躲在屋脊的背麵,便探出頭偷偷去看。
“杜姨娘,這麼晚了你還送湯過來?”林安那洪亮的大嗓子響起,“王爺這會已經睡下了。”
“林將領,這不是給王爺的。”杜琳兒的聲音嬌滴滴道,“我是給你送來的,你辛苦了。”
“杜姨娘,你這是……”林安頗有些為難道,“這哪好意思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食盒我就放在這裏了,記得喝了。”
“那……謝了啊,杜姨娘,我一會值守完就喝。”林安笑嗬嗬道。
“那兩位主子見麵的事……”
“好說。”
完了杜琳兒還溜須拍馬道:“林將領,你人真好。”
那矯揉造作的聲音,江月都快聽吐了。
她斜看了眼身旁的明泊弈,他倒是像個沒事人一般,便悄聲問道:“杜琳兒不是皇後身邊的宮女嗎?美人計都用上了?你的姨娘紅杏出牆,你的心腹都色令智昏了,你就不擔心啊?”
“林安之前犯過一次大過,他知道輕重。倘若這回再犯,那他就不適合再呆在我身邊做事。”明泊弈淡定地回道。
“兩位主子見麵,一位是你,那另一位豈不是……皇後。”江月不可思議地望向明泊弈,“她是想讓你跟皇後見麵?”
還有句話不敢問出來,不會對你餘情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