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和江若蘭相繼行了禮,江若蘭雖不情不願,但尊卑禮節還是懂得遵守的。
“皇後不是應該在後宮嗎?”明泊晧對她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隻淡淡問道,“怎麼會在這裏?”
“臣妾受太皇太後之命回娘家探親,回宮半路聽聞皇上在一個舞坊金屋藏嬌,想來瞧瞧是哪家姑娘?”
“太皇太後耳聰目明,真難為皇後要跟上她老人家的步伐可真不容易。”明泊晧一手插進梨花木棋笥裏,弄得棋子嘩啦啦作響。
“江家的家風可真好呀,從嫡長女到丫環個個都想往後宮裏鑽。”
曹姃眼光佯裝驚訝地掠過江月和江若蘭,“皇上想納妃,為何不跟臣妾商量?”
江月頷首垂眸心裏煩躁地很,天知道她為何如此倒黴蹚這渾水。
“皇後不知為何嗎?”明泊晧輕飄飄開口道,好像自己不是當局者,“皇祖母常說,帝王家無後為大,你是六宮之主,你說朕該怎麼做?”
曹姃臉微微發白,但又不能在外人麵前上演帝後矛盾大戲,隻能先隱忍不爆發。
“天下女子這麼多,皇上非得要江家姑娘不可嗎?”
“倒也不是,說來也是湊巧。”
“皇上這麼饑不擇食,”曹姃冷嗤道,“連宸王的新婦都不放過?”
江月抬起頭,想辯駁點什麼,目光先掃到了明泊晧,發現他也似笑非笑地朝她望過來,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
他在玩帝王權術。
這就是他所謂護全繡衾母子的法子吧。
大致是曹姃得知明泊晧將繡衾人藏在此處,借探娘家為由出宮尋到此處來。而探子把此消息告之明泊晧,他又遣人去把江若蘭找過來當擋箭牌。如此,曹姃便認為繡衾是江若蘭故意安排的,甚至,是太後的安排。
說白了,江若蘭是來擋箭的。
這裏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
不過,花朝節那日,明泊晧去侯府是見江若蘭去了吧?不想卻誤打誤中,中了江若桃設給裴顥的圈套。那此事讓江若蘭來擋倒也不算冤枉。
“她懂醫術,是朕讓她來針灸頭疾的,朕還不至於惦記宸王的女人。”明泊晧漫不經心瞧著江月,用手在棋笥中抓起一把棋子,再一個個鬆開掉落在棋笥裏。
這句話更是激起了曹姃的怒火,她緩緩走到江月麵前:“宸王側妃,你可知罪?”
柿子拿軟的來捏,江月差點忘了江若蘭是有太後撐腰的。而自己隻是宸王一位側室,當然是最先被吃掉的棋子。
“敢問皇後,”江月不卑不亢地回道,“不知臣婦何罪之有?”
“皇上沒經過太醫院的診斷,你一個江湖遊醫也敢給天子用針紮頭?來人,先把江月拖下去,杖二十,再關進地牢等候發落。”
明泊晧正想出手製止,眼角的餘光卻瞄到一個身影,話到嘴邊他又收了回去,看來用不著他出手。
“誰敢動她,先動本王。”
遁聲望去,隻見明泊弈一身玄青色衣袍,身軀凜凜站在門口處,高頎的體格給人一夫當關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