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悠不確定穆然折騰到多晚,隻知道中途幾次她好不容易睡著,都被他折騰起來。最後一次,她隱約聽到打更的聲音。
“不要了。”
她本想一爪子揮過去,卻因為雙臂無力而變成綿軟的推拒,頭頂上傳來愉悅的聲音:“跟誰說話呢?”
“夫君。”
軟膩的聲音讓穆然一陣滿足,看時辰也不早,他將小媳婦轉過來貼在胸上。
“寶貝,睡吧。”
顧不得起雞皮疙瘩,她如蒙大赦的閉上眼,無意識的將旁邊稍顯柔軟的物體抱在胸前,就這樣沉沉入睡。
穆然臂膀被她環住,溫香軟玉,整個人哭笑不得又尷尬激蕩。他也不是鐵打的,折騰了半夜,如今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再來一次,怕是小媳婦真要同他惱了,還是安生的睡吧。
另一隻手環住她,閉上眼,聞著發間的茉莉香,他沉沉睡去。
第二早穆然先行醒來,胳膊被小媳婦牢牢的抱住,渾身上下有些麻痹。小心的抽出來,卻因為動作不夠靈敏而驚醒了懷中人。
宜悠察覺到胸前的異樣,順著往下看去,自鎖骨向下全身遍布青紫。而她胸前,正橫著一大截富有古銅色肌肉的臂膀。
“登徒子!”
玉腿一踹,她趕緊用被子將自己牢牢裹成球。
“寶貝。”
滿是肉麻的聲音喚醒了她的神智,麵前之人,正是她新婚兩日的夫君。偷偷瞅一眼,還好她沒踹到要害。
“你……先走開。”
“你再睡會,我先出去看看穆宇。”
“恩,不行你們倆就去沈家拿幾個包子,先湊合著吃了。”
“這會還早,我自己做就成。”
穆然穿戴好,走出去不久,院內傳來劈柴聲。宜悠躺在炕上,不是她不想做個好夫人,早起收拾家務張羅早膳,而是現實情況不允許。
折騰狠了的結果,就是現在她雙腿根本合不攏,渾身上下如被馬車碾壓過似得。如今她連坐起來都有些吃力,更別說下炕忙活。
認命的躺回去,她決定再歇息一會。沒等睡著,一陣冷風吹來,穆然提著木桶走進來。
“我給你擦擦?”
木呆呆的問著,他眼中卻滿是希冀。
這色胚,宜悠氣不打一出來:“往哪兒看呢,不許看!我現在腰酸背疼,這都怪你。”
“恩,都怪我,你別生氣。你自己擦肯定累,還是讓我來的好。這裏沒外人,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不看好不好?”
宜悠抬抬手,她原先沒這麼嬌弱,隻是定親後這幾個月,李氏讓她好生將養著。有碧桃和劉媽媽在,她沒再幹過重活,昨晚突然間勞累過度,一時之間她很難適應。
“那你閉上眼。”
“好。”
穆然從善如流的應下,比起看得見摸不著,他更喜歡看不見摸得著。
拿出一塊幹淨的布巾,他在涼水衝摻點開水,試試水溫遞到她跟前:“你摸摸,試試涼不涼。”
“差不多,你再稍微加點熱水,免得等會涼了。”
“涼了還能再加,太熱了燙到你可不好。”
將水盆放在炕桌上,穆然起身搬起炭火盆架子,盡量讓它離炕近一些。
“我剛在廚房生了火,你貼牆近點,能暖和些。”
宜悠抱著被子,蠕動的貼過去,果然那裏剛好溫熱。穆然爬上來,擰幹帕子衝著她閉上眼。
見他如此乖覺,她也鬆開被子喊道:“好了。”
一隻手試探的摸上來,先是摸空穿過腰,而後好不容易夠到背,他還是時不時的擦空。
宜悠隻感覺一隻大手在自己身上亂竄,甚至比昨晚更過分。沒多久,她皮膚自肚臍眼生起一抹紅色,整個人也有些發熱。
這樣下去不行,她可不想成親才兩天,就給穆然留下個好縱欲的壞印象。
“你先停下,給我把肚兜拿過來。”
穆然正摸得起興,雖然看不到,但這樣抓瞎感受著她的肩胛骨和脊柱,當真別有一番滋味。猛然聽她喊停,他遺憾的鬆開手,卻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走到炕尾打開箱籠,僅存的點滴不愉卻很快消失不見。
原先滿是她衣裳的箱籠如今分成兩片,一邊是她從沈家帶過來的衣裳,另外一邊則是他的。有新做的,看針腳想必是她成親前趕製出來,另外大多則是他平時放在另外一間房中的舊衣裳。
豔麗的彩色和冷峻的藍黑一左一右,就像兩人並排坐在一處,說不出的溫馨。他想到了過世多年的爹娘,他們生前的衣服也是這樣不分彼此,統統放在一隻箱籠。如今輪到他和宜悠,他更覺幸福。
“是不是沒找到,就在中間那個木盒子裏,你隨便抽一件就是。”
摸摸喉結,強行忍住到嘴邊的咳嗽感,他打開中間古銅色的木盒,裏麵豎著卷疊著十來隻肚兜,隨意抽出一隻大紅的,他走上前遞給她,然後背過身去。
宜悠咂咂嘴,其實這會她已經想過來。兩人已是夫妻,就該坦誠些。不過他這般自覺,她也不會強拉他看著就是。
自頭上擼下肚兜,她捋著腰係上:“好了。”
穆然轉身,看到了讓他噴血的一幕。他的小媳婦倚在炕上,全身隻著肚兜和褻褲。露出來的鎖骨和藕臂上點點青紫,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跡。
當即他隻覺全身血往一處湧,加熱水洗淨布巾,自玉足往上擦。
宜悠低著頭,臉色紅到耳根,突然一滴濕潤的東西點到落到小腿上。餘光一掃,血滴正順著穆然人中滴下。就這會,又是一滴落在她腿上。
“你流鼻血了。”
穆然大囧:“我……,你……等我出去洗一洗。”
宜悠也反應過來,:“你……,你給我出去。水盆留下,我自己來擦!”
穆然緊張的手不知往哪擱,將熱水桶提到炕沿上,他以最快的速度關上門。倚在門縫上,他甕聲甕氣的說道:“你要是太累了就喊我,我馬上就洗幹淨。”
宜悠沒好氣的說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穆然也不惱:”行,那好了就叫我,我給你倒水。”
回應他的,是房內清洗布巾的水聲。
宜悠就著熱水擦著全身,看向小腿上兩點血跡,簡直哭笑不得。前世雖識字不全,但丫鬟給她念過不少話本小說。她一直以為,男人因為看著女人而流鼻血隻是文人墨客杜撰。
沒曾想,如今她卻是親眼所見,真的不能再真。
“真是……冤家。”
喃喃自語到最後,她尾音往上翹。看來穆然比她想象的,更為喜歡和滿意於她。
重生到現在,她可以說徹底擺脫了前世的悲劇。如今已經嫁過來,是時候去想想,如何過好以後的日子了。
卻說這邊穆然出門,就見穆宇揶揄的站在門口。
“哥,你惹嫂嫂生氣了?”
僅僅兩天,他已經徹底摒除二丫姐這個喚了十幾年的稱呼,一口一個嫂嫂叫的特別歡快。
“小孩子別想那麼多,早上想吃什麼?”
穆宇托腮:“二丫姐不喜歡油,我們吃清淡點。”
穆然無語,這話不應該是他來說。拿出軍營辨識細作的一身本事,他狐疑的看向弟弟,似乎他對小媳婦過分的好。
可當他看到穆宇那打到自己腰的身高時,心中的疑惑瞬間煙消雲散。穆宇才七歲,虛一歲也就八歲,一個孩子哪有那麼多的心思。他跟小媳婦處的好,這不正是他最期待的。
“二丫姐也不喜歡浪費銀錢,我們吃簡單點就好。哥,不是我說你,你得對二丫姐好點。她那麼好,我從沒見過比她更好的人。”
穆然收回方才的放心,他可沒忘記,在沒定親之前穆宇曾經感概:“等我長大後,若是能娶到二丫姐那麼好看又心善的媳婦,那得有多幸福。”
二丫過完年才十六,等穆宇十五可以娶妻時,她才二十出頭,那時他已是三十的半老頭子。不行,看來他得注意著些。他在京中吃過不少藥膳,有些據說是貴婦們保青春的,不然現在就拿出來。
“放心,我自會多多為她想。過完年你就要入蒙學,好好讀書,心思別總往別處拐。
穆宇點頭:“哥你放心,我就想著咱們家和長生家,其它我一定不會多想。”
自家和長生家,這兩家都有她小媳婦。穆然更愁了,雖然他相信弟弟沒那意思,可多一個雄性生物,他就多一分危機感。
現在他總算明白,娶個漂亮的媳婦也不全是好處,這甜蜜的負擔就得背一輩子。
到宜悠跑完熱水,身上稍微舒坦點起來時,就見桌上有一盅乳白色的燕窩粥。
“這是幽州那邊出的牛乳,夏天天熱運不過來,冬天存的住,雲州也可以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