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微之如臨大敵的模樣,裴嵐猛地鬆開手,眼神突然不自覺的往遠方遊離。
“回去吧。”裴嵐聲音暗啞,有些不自然的道。
陸微之輕輕歎了口氣,如釋重負。
二人一路無言,自定辰殿分道揚鑣。裴嵐走的急切,似有要事。
陸微之並未多想,回到了淩雲宮。淩雲宮外種著一片綠植,現在已經快轉了春,四處肉眼可見冒了點綠,總算叫人的心情不似以前那般壓抑。
陸微之閑散慣了,偏偏裴嵐派來這麼多個人手,每日仿若監視自己般。而且嘴上說是侍衛,卻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況且讓一幫資質平平的侍衛守護陸微之這個生殺猛將,誰守護誰還說不定。這不是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嗎。
於是陸微之將似錦喚來,好聲好氣道:“似錦姑娘,我真的閑散慣了,如此好不自在。你幫幫忙,能不能讓門外那些大哥休息休息。不要在外麵站著了,我是真的不會跑。”
似錦幽幽道:“這是陛下的旨意,奴婢無權幹涉。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奴婢。”
陸微之看著似錦正經得似乎再不願意多說一句的模樣,也悻悻然閉上了嘴。
好在陸微之某種程度上是自由的。因為裴嵐雖然派人看護自己,卻自始至終都並沒有限製過他的行動。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提前通知一聲。
不過陸微之因此就已經感恩戴德了,畢竟以裴嵐的性子,肯特開此先例,本就算格外開恩了。
不過這兩天,陸微之都沒有見過裴嵐。期間陸微之去過暗衛營,發現連影昭連帶著暗衛營的大半暗衛都不知所蹤。
明明是最危急的時刻,陸微之卻被他們置身事外。陸微之麵色凝重,心情複雜十分。
隔著一個側殿,雖然距離不過數百米,確是一次都沒有見過,這完全不符合裴嵐的性子。
以上舉動,就說明那些事情一定是達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所以不帶著他一起。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陸微之的心裏升騰而起。陸微之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
將玄鐵劍輕鬆執起,既然裴嵐不來見他,那麼他就去親自找他。
陸微之疾步走到定辰宮,卻見趙公公一臉著急之色,在宮外來回踱步。宮門外黑壓壓一片站了好些侍衛,個個麵色沉重。
陸微之倏爾心一沉,問:“趙公公,這兩天都沒見陛下,敢問陛下何在?”
趙公公確是連忙搖頭,望向定辰宮內,小聲說道:“陛下已經在宮內待了整整兩日了,一次都沒出來,連早朝都沒出。老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陸微之順著趙公公的目光探去,卻見一個侍衛似不認識他般,將其投去的目光擋得明明白白。
陸微之道:“趙公公,勞煩通報一下,我有要事要與陛下相商。”
趙公公卻是麵露難色,忙舞著手道:“公子,你也別為難老奴,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出定辰宮。陛下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趙公公將陸微之拉到一邊,將聲音壓到隻二人可聞。
陸微之心知多說無益,於是給趙公公道了句謝,轉身離開了。
陸微之心中大概有了個底。三王步步緊逼,情況危急,裴嵐定不可能坐以待斃。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影昭以及大半暗衛,都紛紛離營。
所以陸微之推斷,裴嵐應該讓這批人馬去了三王在定都的舊宅。但是為什麼裴嵐拒不見人,卻是不得而知。
當夜,陸微之趁夜深人靜之時,偷偷離開了淩雲宮。因為時間太晚,門外守衛看管並不賣力,因此陸微之很輕鬆地就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