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微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臂膀裏,陡然一絲困意都沒了,直直地從床上蹦了下來。
身側男人顯然也是剛醒,睜開睡意朦朧的眸子,一頭黑發如瀑布般散落在金蠶絲綢上,隻留一件玄金色裏衣,露出大半個健碩的胸肌,好生妖孽。
“昨日你可是自己上來的,朕什麼都沒做。”裴嵐嘴角帶著一抹饜足的壞笑,右手撐著床道。
“真是如此 ?”陸微之一臉的不敢相信,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這可真是太不妙了,這兩天真是倒了大黴,昨日隻是被暴君咬了一口,今日竟然直接和暴君躺在一個床上了。陸微之啊陸微之,你可都做的什麼事!
裴嵐攤了攤手,“不然你以為呢?”
陸微之忿紅了臉,支支吾吾道:“你昨天明明……”
裴嵐聞即坐起身,道:“朕昨天……難道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陸微之想到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更覺羞愧難當,忙不迭搖手道:“沒有,陛下昨天有些喝醉了,待到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睡下了。”
裴嵐看著他的模樣,點點頭,不自覺也帶了點笑意道:“朕倒是有個好消息。紀申與那林淼已經開始狗咬狗了。那紀申從辰南回來後得知那女子的死訊,直接拿著那塊布去丞相府去找林淼要說法。結果也可想而知,兩個人都沒討著好處。”
“就因為一個女子?想不到這紀申如此癡情,竟不惜為了一個女子和昔日舊友撕破臉。”陸微之沉聲道。
裴嵐歪了歪頭,不置可否,“你做的很好。”
陸微之突然想起有一問題一直沒問,於是開口道:“我突然想起那日有事要找影昭,但是這麼久我都未曾見過,陛下可知他在哪裏?”
“他犯了錯,被朕罰了三十大板,短時間起不來。”裴嵐從床上直起身,淡淡道,“在暗衛營。”
陸微之看著裴嵐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悅,於是也不再多問,準備找個時機去探望一下影昭。
“朕去上朝了,需要什麼直接吩咐似錦。去哪裏,都是你的自由。但……至少也要提前說一下。”裴嵐自顧自地整理起自己的衣冠,語氣雖然沒有波動,但陸微之還是捕捉到了其中的威脅之意。
陸微之淡淡應了一聲,覺得這暴君性格暴戾不假,但至少對自己的下人還是有些特殊的,甚至有些體貼過度,連下屬的衣食起居都安排得一清二楚。難怪影昭那般木訥性子,也那麼忠心耿耿。
空著的時候,陸微之去見了影昭。那廝正躺在石床上一言不發,背後是受了杖刑而落下的駭人傷痕,雖已經包紮處理過,但還是有些地方正透過紗布滲出血來。
影昭聞了腳步,艱難抬頭,見了來人,又是一個白眼,連招呼都沒打就又趴下去了。
影昭沒好氣地問:“怎麼是你?”
陸微之不怒反笑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影昭嗤笑一聲,言語譏諷道:“陸統領大駕光臨,影昭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