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葉顯清將素白劍從巫南秀的身上拔了下來。
血自劍刃上落下,很快,銀白的劍身露出來。
葉顯清見狀甩了一下劍刃,拿起來看,竟是再無一點血跡。
倒是一把不錯的劍。
葉顯清看向一旁,將剛剛丟到一邊的劍鞘撿起來。
因為丟到了灌木叢裏麵,葉顯清撿的時候還把衣袖子給勾破了。
哎,怎麼說來著,裝逼一時爽,善後火葬場。
葉顯清心想,下次再裝逼的時候,一定要記住別扔太遠。
嗯。
忽然她聽到身後有一陣腳步聲。
葉顯清瞳孔一黯,微微皺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
“嗡——”素白劍出鞘,抵在來人的脖子上。
秦郊怔怔地看著她,目光一動不動。
葉顯清看清楚來人後麵色一鬆,把劍撤了下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受傷了?”
她將劍收入鞘中。
眼前的少女英姿勃發,眼睛機敏有神,像隻貓一樣,眼珠在星光的照耀下,微微發亮,此刻定定地望著他。
秦郊感覺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他回過神來,躲開她的目光,連忙看向傷口,解釋道,“哦,這個,不礙事的,”
葉顯清睜大眼睛,指著秦郊手腕,鮮紅的血已經浸透了衣料,從邊緣滲下來,不停地滴著血,“你確定?!”
秦郊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勢,而是愣住了,他看著葉顯清的手指,“葉姑娘,還是你的手指甲要緊,讓我趕緊給你包紮一下吧。”
說完這句話,秦郊就不由分說地將葉顯清拉到一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然後脫下了外衫,正要撕衣服的時候。
葉顯清連忙按住他,“可是你的手——”
秦郊看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臂,他連忙說道,“不好意思!都弄髒了,我再換一塊地方。”
說完這句話,他當真換了個角度,用嘴將布料撕開。
呃······葉顯清感覺秦郊好像誤會了,她隻是想問他手真的沒事嗎?
不過,還是算了,等他包好了再說吧。
葉顯清等了一會兒,秦郊看起來很是少年英氣,眉若劍鋒,目若寒星的,但是動作卻很是細心溫柔,他小心地給葉顯清每個指頭都做好了包紮。
“多謝你。”葉顯清笑了笑說。
秦郊看著葉顯清的手,半晌後忽然說道,“葉姑娘,你的指甲······剛剛一定很疼吧。”
“啊,你說這個,”葉顯清連忙說道,“不礙事不礙事。”
“都是秦某來遲了,要不然——”秦郊目光微動。
“哎呀,跟你沒有關係,”葉顯清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別人對她不好,她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別人對她好,就恨不得三倍地還回去,最是見不得別人為她愧疚,連忙說,“是我,是我自己太不謹慎了,才會落到他們手上,而且不過隻是指甲掉了嘛,都是小傷,你還不知道我小時候在山上打獵,有一年遇到熊瞎子,被它一巴掌拍到,骨頭都斷了三根,肚子上被劃了一道老長的口子,都能見到肚皮膜了,就那樣我現在不還好端端地活著嗎,沒什麼的。”
秦郊聽著她的寬慰,卻不覺得輕鬆,他仿佛看見了少女如同隻受傷的小動物,孤零零地舔舐著傷口,艱難地生活下去的樣子,心中驀然一陣刺痛,“葉姑娘,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做山女的,”葉顯清說,“哦,對了,你知道什麼是山女嗎?春天就掰筍子,夏天呢,就捉知了殼,秋天撿菌子,冬天打些麂子啊,鹿啊什麼的。”
秦郊看著她,沒有說話。
葉顯清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我也不是總是跟野人一樣到處跑的,要是年收好一點,我也會像有錢人家的小姐們一樣看看書,畫畫東西什麼的,雖然我不太會畫人還有花花草草,但我畫地圖可是一絕,你要是有我畫的地圖,你就算是個傻子都能找到路······當然了,我沒有要說你是傻子的意思哈······”
見秦郊始終鬱鬱寡歡,葉顯清有些為難。
如果別人打她或罵她,她可以記下來暗暗報複回去,如果別人對她笑或者給她好東西,她也會記下來想著日後如何報答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