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出去買點兒回來。記得多買一點!還有,小心一點!”
聽見老三出門的聲音,李曉香略微呼出一口起來。
她不指望有人知道是這三人綁架了自己,她隻想至少別被餓死。
這裏其實是一間小破廟,而李曉香她們就被關在破廟的舊廂房裏。
老三離開了破廟,還得行一小段路才能見到路邊一個小茶鋪。來往都城的商旅和百姓會在這家茶鋪歇歇腳。
此時的茶鋪還不算熱鬧,隻有兩三個人喝著茶,聊聊天。
“喂!小二!給我來二十個饅頭外加一斤牛肉!”
“誒!爺您等著,饅頭這就來!”
老三架著腿這麼一坐,嗑起瓜子來。熱騰騰的饅頭上來,他不說二話將它們全部倒進一塊灰布裏,這麼一擰。
牛肉上來了,老三又叫了三個饅頭,小聲嘀咕了句:“還是吃飽了再回去。”
老三一麵啃著饅頭,一麵發覺倒茶的小二正盯著自己看。
“喂!你看什麼呢!信不信老子戳瞎你的眼睛!”
“大爺別動怒啊。小的就是覺得大爺你特別威武,想必是位軍爺?所以多看兩眼罷了!”
“哼!”老三吃完了饅頭,轉身就離去了。
而小二則來到一位客官身旁,點了點頭道:“有七分相似……”
“謝了。”這位客官農夫打扮,將一粒碎銀子扔進小二懷裏。
他起身,坐上自己的牛車,慢悠悠跟在老三的身後。
老三走了一段兒,發覺有人跟著自己,回頭見著一個農夫躺在稻草堆裏,牛車慢悠悠地向前走著。
他想起老大說了要小心,於是走到路邊的稻草堆兒裏假裝方便,見著牛車行到前麵去了,這才出來。
當他和牛車來到一條分岔路,見著牛車朝另一麵去了,他這才放下心來加快腳步。
隻是他不知道,牛車上的農夫早就翻下了車,躲在路下邊的草稞裏,悄悄跟著他。
遠遠見他入了一間破廟,農夫這才轉身快步跑走了。
餓得快要暈過去的李曉香,今日終於吃著了一個饅頭。
隻是吃得太急,她差點噎著自己。
饅頭下肚之後,她的身體也略微暖和了起來。
匪徒繼續逼問她香露的配方,李曉香則半真半假地說著。
她故意說了一些難寫的草藥名字,匪徒記起來十分緩慢。她也注意到了,每隔一段時間,那個老大好像就會離開一陣。如果她沒猜錯,老大就是將寫下的東西交給那個幕後指使。
這一次,老大回來的腳步聲急躁,推開門的時候帶著怒意。
他來到李曉香的麵前,一抬腳就踹在李曉香的肚子上。
五髒六腑差點吐出來。
李曉香蜷縮起來,疼得無法說話。
“曉香!曉香你怎麼了!”虎妞擔心地叫嚷起來。
老大又要踹他,被身邊的兄弟攔住了,“老大!這麼瘦不拉幾的小丫頭你再踹一腳可就死了!”
“到底怎麼了!老大!”
“看不出這小丫頭還挺會說謊的!什麼用鹽水泡百裏香?醃鹹菜呢!”
李曉香疼得連口水都不敢往下咽。沒道理啊,百裏香被鹽水泡一泡也不會怎麼樣,而自己所說的是泡上三、四天。如今三四天還沒到呢,對方怎麼知道她在撒謊?
“媽的!把我們兄弟三個當猴耍!隻怕寫下的這些都是廢物!”
“看來不好好揍她一頓,她就不老實!我們兄弟三人看你年紀小,沒下狠手!老二,去拿鞭子來!不是要泡鹽水嗎?把鞭子用鹽水浸一浸!把他們兩個一起抽!”
李曉香一陣心驚膽寒。
她這次真是要皮開肉綻了。她自己被打就算了,連累虎妞如何是好!
“我說!我說!你們別打我!”
“媽的!老子不過試一試你這丫頭,沒想到你還真騙了老子!怪不得外麵人說你這丫頭鬼話連篇!看來不打你還真不行!”
老二真的遞了鞭子給老大。老大抬起手一鞭子抽了下來,打在李曉香的胳膊上。
“啊——”
胳膊上一陣火辣辣的劇痛,鑽心徹骨的疼。
眼淚狂掉。
原來方才這家夥是騙自己的!李曉香真是後悔自己的智商欠費,怎麼就忘記充值了呢!
李曉香與虎妞哭喊著靠在一起。
老大下一鞭子又要抽下來時,隻聽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怎麼回事?”老大使了個眼色,老二往廂房的紙窗外一看,驚呆了。
“大哥……大哥!外麵來了好多官兵,怎麼回事!一定是老三太蠢,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怎麼可能!我已經夠小心了!而且如果是來抓我們的,應該是衙門的人,怎麼可能是官兵?”
韓釗隻穿了一身便裝,跟著他前來的也不過三十幾人。
他勒了馬,抬起下巴,冰冷的眸子掃過這座破廟,做了個手勢。
所有人一擁而上。
“大哥!他們進來了!進來了!”
老大一陣慌神,一把將地上的李曉香拎了起來,扣住她的脖子。
老二和老三則拽過了虎妞擋在身前。
楚溪騎著馬衝入了廂房,他的身後是韓釗的提醒聲。
“三弟!莫要衝動!”
楚溪看著李曉香被人扼住喉頸,頓時紅了眼。
“你……你們是什麼人……”
“給我放了她們!否則我楚溪定將你們千刀萬剮!”
李曉香心裏一頓,就要上前,“楚溪!”
老大一把將她拽了回來,仍舊擺出一副橫樣。
“這位爺,哥兒幾個也就是受人錢財替人做事!既然爺這麼看重這姑娘,不如就送哥兒幾個一程。要不然,老子一個不小心捏碎了這姑娘的喉嚨……爺這番辛苦前來,就白費力氣了!”
“你……”楚溪咬牙切齒。
廂房之外,韓釗取了弓箭,搭弓上弦,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