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麼高的報償,風險係數必然也不一般。
“爹……那位鍾少爺……不是氣走了許多教書先生嗎?女兒有些擔心爹……”
李明義笑了,“有什麼可擔心的。再頑劣也不過個孩子。爹自有辦法。爹告訴你這些,隻是不想你擔心那一百兩銀子的事情。爹希望你放開手腳,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今日與鍾大人長談一番,他不愧是狀元爺,見識與想法是爹這個迂腐書生不能相比的。爹如今也覺著,誰說女子不如男?”
李曉香心裏那個怦怦跳啊,曾經那個拎著藤條要揍她的迂腐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帥了?
數日之後,溢香小築終於迎來了曆史性的一日。
開張大吉啦!
就在開張前一日清早,逢順竟然就駕了馬車早早就來到了李家門口。
“李夫人!李姑娘!我家公子說明日溢香小築開張,諸位肯定有新製好的貨物要送到鋪子裏去,叫我趕緊來幫忙!”
楚溪啊楚溪,你還能再可愛一些嗎?
逢順幫著她們將盛放了凝脂的木桶抬上了車。李曉香小心地抱著幾隻瓷瓶上來。
“這是什麼啊?沒有放在木桶裏,倒是用瓷瓶裝著的?”逢順好奇地問。
“秘密。”李曉香笑著上了車。
這裏麵的香露大部分成分是酒精,還未經過勾兌。等到了鋪子裏,再以沸騰之後晾涼的水勾兌,灌入早就存放好的瓷瓶中,這就是所謂的分裝。
這一整日,李曉香她們忙了個夠嗆。先是將凝脂灌入起先準備好的陶罐中,再分門別類地放好。因為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光顧,李曉香也不知道擺出多少試用合適,暫且一樣放了五瓶出來。
接著又將香露兌入水中,再灌入瓷瓶中。隻要蓋上蓋子,香露的保存時間遠遠超過凝脂,就是做多一些也無妨。
中午時候,路嫂從十方藥坊來給她們送飯菜,看她們忙成這樣也跟著上手幫忙。
所有的東西都是到下午才準備妥當。
路嫂來到鋪子的後堂,看著滿屋子的凝脂罐子,有些擔心地問:“做了這麼多,賣得完嗎?”
李曉香看了看江嬸,江嬸又看了看王氏,王氏很肯定地回答道:“自然是賣得完的!”
可李曉香心裏卻沒有譜。她將凝脂分別製成了針對中性膚質、一般偏油性膚質、油性膚質以及粉刺性膚質的。各製作了五十罐,總用就是兩百罐啊。
按照李曉香的想法,開業酬賓,每一罐賣二十文,頭三日之後再買就要漲到二十五文了。
至於香露,她做了三種,每種也是五十瓶,根據配料的成本,定價也略有不同。
李曉香知道,哪怕是平民百姓,向往的也是香粉街裏的老字號麵脂香膏。就算買不起恒香齋和明月齋的,還有其他香脂鋪子的。而李曉香所製作的東西並沒有香粉街裏的麵脂那麼香氣襲人,且更加清爽,她不知道百姓們的接受程度如何。
雖然江嬸在天橋下街市擺了數月的攤子,每一回背進城裏的東西基本上都賣完了,但數量不多啊。
萬一明天鋪子新開張,壓根沒有人進來看看該如何是好?
李曉香心中七上八下的,連椅子都坐不住了。
她們忙到很晚,第二日又要開張,李曉香與王氏想著索性就在店裏睡了吧。
學舍放了學,李明義父子來看她們。
“爹,哥哥,你們看這裏怎麼樣?”
李明義的雙手背在身後,轉了兩三圈卻不說話。這讓李曉香緊張了起來。
“店鋪雖小,布置得卻頗有雅韻。”李明義抬手,指尖掠過李曉香她們特意從山裏采來的薄荷葉。木架上的陶罐放得整整齊齊,還點綴這一些麥穗以及編織成的各種精巧的結穗。
店鋪之中,擺著一隻小茶幾。茶壺和茶杯,路嫂已經燙好了,明日就可直接用了。
“挺好,若是能再擺上兩盆蘭花,就更雅致了。”李宿宸笑著應和。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逢順的聲音傳來。
“李姑娘,李夫人!你們還在嗎?”
王氏開了門,就看見逢順一左一右抱著兩盆蘭花,笑得那叫燦爛,“喲!李夫人還忙著呢!我家公子說,明日溢香小築開張,我們可不能不送賀禮來!可明日估摸著鋪子裏就忙活了,叫我趕緊先把這兩盆蘭花送來,擺在鋪子裏。”
李宿宸望向李曉香,莞爾一笑道:“楚公子還真是及時雨,缺了什麼就送什麼啊!”
逢順將花盆擺上,又道:“我家公子擔心諸位忙到太晚,趕回清水鄉也睡不踏實。明日又要起早開鋪子,所以這就叫小的把別院打掃了,讓幾位住一晚。”
“這怎麼好叨擾呢!我們在店鋪裏湊合湊合就成!”
“這有什麼好叨擾的?那別院空著也是空著,李先生幾位去住住也給添點兒人氣不是?而且再不過多久,李公子就要鄉試了,時間寶貴著呢!我家公子的別院裏還有不少藏書,李公子也能去參閱參閱。這不是挺好的事情嗎?”
逢順說的句句在理,有十分熱情。
“可是……”江嬸出門之前就對老秦說了,今日若忙不過來興許就睡在鋪子裏,“鋪子裏這麼多東西,沒人看著心裏總覺得不安心。”
“喲,江嬸——姑奶奶喲,就這麼些東西,給打更的幾文錢,他整晚上就來回在你鋪子門前晃悠了!明日還要忙活呢!您就好好睡個安生覺吧!”
“爹,兒子很想去看一看楚公子的藏書。”
李宿宸這麼一說,李明義就更覺得住一晚也沒什麼。頂多不去亂碰別人家的東西,臨走時都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