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我回到老家邯城。
大學畢業後,我獨自一人在外闖蕩,經過深思熟慮後,最終選擇搬回到這個養育我的城。
我提著行李下了站台,久違的親切感使我鼻頭一酸,竟差點落下淚來。
我已有兩年未曾回來了。
來車站接我的是沈邱秋,她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就開始呼喊我的名字,下一秒飛奔過來緊緊環住我。
邯城的早春還是冷的,她卻上身隻穿一件稍薄棉服,下身搭配緊身包臀短裙,腳踩過膝長筒靴。還是那樣的時髦又精致。我以前經常打趣她,要風度不要溫度,現在看來真是一點也沒變。
“喻喻,歡迎回來。”她將臉埋在我的肩頭。
“我好想你。”我說。
她抬起頭,千言萬語落成了眼角的那一抹朱紅,“我也好想你。”
“你以前沒那麼愛哭的。”我打趣她。
她剜了我一眼,嬌嗔道:“還不是因為你這丫頭。”
我故作俏皮的吐吐舌頭。
“這次回來待多久?”她說。
我佯裝低頭思考:“嗯…”
沈邱秋急切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不走了。”
“真的嗎?太好了!”她雀躍不已,“外麵冷,我們上車聊。今晚帶你下館子。”
“好。”我任由她拉著將我塞進她的車裏。
“餓嗎。”她問我。
“餓。”我如實回答。
從昨天到現在我隻吃了兩塊麵包,再沒吃別的東西了。這會兒正餓的兩眼發昏。
“走,帶你去吃好的。”
“好呀!刻不容緩,現在就走。”我不由的期待。
“坐穩咯。讓你看看邯城車神的絕世車技。”沈邱秋自信的朝我丟來一個媚眼。
那模樣有些滑稽,我被她逗的低笑兩聲。
車子過往之處無不喧鬧繁華。我們在擁擠的街道上行駛了一段時間,最終停在一家賣早點的小茶樓前。
推門而入,觸目皆是古色古香的裝修。我素來喜愛這種風格。
但是不得不說,屋裏和屋外的溫度簡直大相徑庭。外麵冷的好似冰窖,裏麵暖烘烘的。我凍僵的身軀也終於得到緩和。
我們尋了一處較清閑的位置,沈邱秋一股腦點了滿桌。
“會不會太多了?”我失笑。
“不會。”她說,“再怎麼點也不會嫌多的。”
我們往那一坐就是大半個鍾頭。
茶足飯飽,沈邱秋從包裏掏出一把鑰匙,“物歸原主。”她輕輕放置在我麵前,“你不在的這兩年,我替你好好打理著。”
我在邯城的市中心有一套小公寓,那是我父母留給我的。
看著眼前的鑰匙,我嘴唇微張,緩緩將它拾起。
“秋秋…真的非常謝謝你。”我衷心的看著她。鼻頭一酸,又差點落下眼淚。
她樂嗬著擺擺手:“誒,不足掛齒,我們的交情還用得著說謝謝嗎。”
我們雜七雜八的又聊了一些家常,誰知話鋒一轉竟轉向了我。
“你和季爻還有聯係嗎?”她說。
我微微愣神,季爻這個名字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了好久,現在突然提起,竟覺得有些恍惚。
我們原本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在一次陰差陽錯之下,彼此之間才慢慢有了交集。
我偷偷喜歡了他好久,如果你現在問我還喜不喜歡他,我想我的回答是,喜歡。
許久,我搖搖頭:“沒有。”
沈邱秋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反常,“害,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總是要向前走的。”
“嗯。”我點頭應道。
出了店門,沈邱秋開車將我送回了公寓。
一切都沒有變,房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我兩年不曾回來過,如果不是邱秋,我簡直不敢想象現在的公寓將會是什麼樣的蕭條景象。估計滿屋子的灰塵和蜘蛛網,厚的讓人發寒。
我說:“多虧有你在,不然我都不敢相信它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沈邱秋哈哈笑著:“下次請我吃十頓火鍋就好了。”
“好。”我嫣然一笑,“別說十頓,我請你吃一輩子的火鍋。”
“我可是記住了,不許反悔。”她說。
“當然。”
我把行李搬到裏廳,沈邱秋提議留下幫我一起收拾,我答應了下來。
她手裏抱了許多書,我慌忙伸手去接:“很重吧,我來。”
“可以嗎。”她說。
“沒事。”我掂量了一下,故作輕鬆。
說實話確實是有些重的。
推開書房的門,陽光被窗簾侃侃遮住。我徑直走向書架,將書一股腦的塞到空餘的地方。
“我的天。”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休息之際,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我有氣無力的拿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我那許久沒有聯係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