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那個夢,我又夢見了我那失蹤,哦不,死去的女朋友,她已經變得頭發花白,但我仍然能給認出她就是我是女朋友。她的身體顯得十分的清澈,就像是水做的一樣,但這怎麼可能呢?人不能是水,因為人不能憑空變成水。然而,就是這樣的她,在我的夢裏用著她清澈的聲音喊著我的名字。一開始聲音還算是溫柔,但喊著喊著聲音開始變得暴躁,好像在咒罵我一樣。我嚐試用手去觸碰她,但當我觸碰她的那一刻,我聽到了許多個咒罵的聲音以及冰涼的觸感,我驚醒了。”
瓦謝身處楓丹療養院的精神科室內,朦朧的陰雲加上科室內糟糕的采光,使得房間內非常的昏暗。心理醫生坐在瓦謝斜對麵的沙發上,這種沙發的觸感就好像一團溫柔的水球將人包圍住。
“所以,瓦謝先生,你還是在認為是你害死了你的女朋友嗎?”心理醫生放下了手中的筆。
“沒有什麼是或不是,我隻知道她死了,死了好多年了,死的原因至今仍是正在調查。”瓦謝將杯子中的水喝了一些。
“一部《提瓦特編年史》都不知道該怎麼提起,更何況是你女朋友那種駭人聽聞的案子。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從蒙德的風神將自由歸給蒙德人到稻妻的雷神為了永恒而尋求變化,我想我們能夠從具體的事情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所以瓦謝先生,你能告訴我你是做這種夢已經持續多久了嗎?”心理醫生起身,用燈光驅散了房間內的黑暗。這時瓦謝或許是感到了一絲輕鬆,從而他的身體在沙發上呈現出一種前傾的狀態,那種被水包圍的觸感也緩解了不少。
“醫生,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已經不記得持續了多久,隻覺得每次困意來臨,我便會很快入睡,然後幾乎每次都做夢夢到她,盡管她的形象每次都有變化,但我仍會認出她,她也會認出我,雖然在夢裏我不會注意到自己的樣貌會發生什麼變化。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一般的夢醒來後不久便會遺忘掉許多,給予的感覺也不會多麼真實。可是諸如此類的夢卻不能夠說是魂牽夢繞,已經是嚴重影響了我的正常生活,在夢裏經曆的情感觸動,在現實中也依舊真實,令我久久不能釋懷。醫生,你知道幾乎每天見到你最愛的人時產生的喜悅,然後最愛的人咒罵的驚愕,接著是最愛的人離去時產生的痛苦,以及對現實生活的懷疑與迷茫和其他不可言說的複雜情況同時發生是什麼感覺嗎!”瓦謝站了起來,用較高的音調將後麵幾句話咆哮出來,然後他的眼淚掉了下來。
心理醫生遞給瓦謝兩張紙巾,瓦謝先用手抹了一下,再接過紙巾擦拭眼淚。在紙巾接觸到淚水的那一瞬間,心理醫生好像看到紙巾上因淚水而濕潤的部分好像構成了一具少女身形的圖案。
“那我們換個方向吧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心理醫生在看到瓦謝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後問。
瓦謝聽到這裏,問道:“這是治療的需要嗎?”
“治療正需要這個。”
瓦謝又重新癱坐在沙發上,任由沙發的觸感像水一樣將他淹沒,好像他也正是需要水將他淹沒,他才能回想起他和她相遇的緣由。
“我會盡量用白描來敘述,但很多地方,我想哪怕是蒙德的斷罪皇女來見,都會感慨自己不能用最適當的詞彙記載在戲劇中。”
房間內暖色調的燈光打在二人的身上,室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輕快的雨聲在經過房間的隔音後好像能夠讓人麵對自己內心柔軟的一麵。二人就這樣,伴隨著瓦謝的敘述,時光如水般倒流回到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