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這一大把藥之後,陸地覺得老頭子真的有些累了,又給他按摩了一下。
老頭子問道“在火車上,我聽說你叫陸地是吧?”
陸地點點頭:“是的,我叫陸地。”
老頭子搖搖頭:“你這個名字不好啊,你的名字不應該帶一個土字的。要不我跟你換一個名字,你就叫陸池吧?你的名字應該帶水!”
陸地卻笑了:“爺爺呀,我不能叫陸池啊。我有一個堂哥已經叫陸池了,被判刑了。我們都認為是冤案。但是他還是被判了。”
老頭子長歎一聲:“是這樣啊。要不你叫陸波,陸浪也可以?反正這個名你一定要改。算了,你已經到廣州了,別管家鄉事了,你就叫陸池吧。”
陸地陸地的手依然給老頭子按摩著:“爺爺,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們姓什麼呢。”
老頭子笑了笑:“我們這是萍水相逢啊,浮萍不知道水的名字,所以不知道浮萍叫什麼。我姓魏,我孫女叫做魏蓮花,這個名字也很不好,這是一個丫頭的名字。但是他父母要用這個名字,我也沒辦法。以後如果她有出息了,我還是建議她把名字改成魏江河,她的名字也應該有水,水越多越好。”
老頭子平複了一些了,陸地就開始給他吃東西。
慢慢地,夕陽又西下了,夜幕降臨了,今天晚上竟然有星星月亮。
荒野一片光明,挺過冬天的那些綠葉,在月光之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天氣轉暖風啊,月光也變得溫暖起來。
但是陸地卻感到很難受,魏蓮花竟然不回來了呀!
魏蓮花呀,魏蓮花呀,這是你爺爺呀。
陸地也就是一個還需要幾十天才有17歲的孩子,如果在學校,可能還跟別的同學打架呢,現在這老頭子的唯一親人卻溜之大吉了,不回來了,讓他獨守這個老頭子,他真的感覺很痛苦。
他憑什麼要受這樣的痛苦呢,就因為他沒身份證嗎?
現在外麵青光一片,裏麵卻昏昏暗暗的。
外麵就像廣州這座城市,裏麵就像陸地的心啊。
不過陸地實在也累了,太累了,他也想閉上眼睛睡了,睡了,就在一個嚴重肺結核的老頭子的旁邊睡吧,隻要不被老頭子的病感染,隻要不被別的悲傷情緒感染,他就會感謝上天的。
就在他閉上眼睛,要沉沉睡去的,時候,老頭子卻說話了:“陸池啊……”
老頭子毫不猶豫的把他的名字改了,就改為陸池了:“陸池啊。你是個好孩子,你很好的,你很有義氣。就是命苦一點。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魏蓮花啊。我對不起她了。”
陸地心想,讓我照顧她呀,我不用她照顧就算好了!我工作沒有了,住宿就是這昏暗的磚瓦要,稻草鋪成的床鋪,旁邊還有一個肺結核定時炸彈,我的錢馬上也用完了,我該怎麼辦呢?我怎麼可能照顧她呢?但是陸地的心有很軟的一麵,現在他又心軟了:“爺爺,你放心好了。你好好的睡覺吧。我也想睡一下。”
陸地絕對想睡一下,自從他上了到廣州的車子的那一刻,他就沒得好好睡覺了。說完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