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又被老頭子的咳嗽聲音弄醒了。
他醒過來了,外麵的月光依然是如此的明媚。
沒有時間,沒有手表,甚至在這個地方如果沒有日月,他都沒有方向了。有方向又如何?還又能到哪個地方去呢?
“爺爺,你吃一些藥吧。”陸地把那一袋子的藥拿到外麵,在月光之下他勉強可以看清楚上他買回來的藥哪一些是什麼,另一些是什麼。
他把一大把的藥準備好,又拿過剩下半瓶豆奶來到爺爺的旁邊,一顆一顆的讓他把那些藥服了下去。
老頭子把藥服完,依然很尷尬:“陸池啊,這些藥隻是一時頂用啊。你給我按摩也隻是緩解緩解,看來我真的不行了。剛才我夢見那塊風水寶地了,有個仙女告訴我,那就是我的家,我可以在那裏住1萬年。”
說完老頭子又大聲咳嗽起來,而且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陸地給他按摩也不能讓老頭子很快停下咳嗽。最少折騰了一個鍾頭啊,老頭子才安靜下來,然後喘著粗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沒有弄出一點點聲音。
盡管陸地學過一些醫學知識,但是他覺得他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老頭子的麵前,他總會感到有些內疚的,他很後悔為什麼不把隔壁奶奶教給他的技術學得精一點哦。但是他又原諒了自己,是的,他原諒自己了,因為他還是個學生啊,他要學習他的功課呀,他要考高中啊,還要離開那個村子呀。
最後技術沒學到家,高中也沒考上,他也隻能待在家了。
後來出來了,人家還說他不應該出來了,他應該永遠待在家呢。
難道別人把他的高中名額搶去了,也是正確的嗎?
就這樣想著他,又朦朦朧朧的睡去了,他沒有夢,真的沒有夢。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白天能夠活在這個世界就不錯了,晚上還想進入夢鄉,跟別人爭奪不應該屬於他的那三尺土地嗎?
這一次他又被強烈的咳嗽聲弄醒了,當他睜開眼睛已經是早上了,外麵春鳥鳴叫,春日燦爛,春花盛開,春風拂麵,春天的氣息盎然。
但是他的心卻是陰暗的極點,因為他看清楚了,老頭子竟然吐血了。
陸地急忙把老頭子的血汙染了的幹草清理了,然後鋪上幹淨的幹草。
老頭子很虛弱地對陸地笑了笑,又道歉了:“陸池啊,對不起啦。辛苦你了。蓮花要上班,辛苦你照顧我了。”
“爺爺,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陸地也很艱難地擠出自己的一絲笑容。他當然知道,這老頭子絕對也不會好起來了,他沒有多少天了。
老頭子也清楚,所以他搖搖頭:“我好不了了,我的大限就要到了,我要搬家了。辛苦你了,蓮花要上班,辛苦你照顧我了。”
“爺爺,你先吃一些東西。我再去給你買一些藥,再買一些吃的。”陸地把剩下的一個冷饅頭撕開放到老頭子的嘴巴裏麵,然後給他喝一口水,讓他慢慢的吞咽下去。
一個饅頭,老頭子就吃了半個鍾頭。
然後再給他服藥,又花了差不多20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