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工作,陸地就覺得很自卑。
陸地搖搖頭,低下頭:“我的身份證丟了,沒有身份證,沒有人給我工作。”
健壯男子說:“我們村的一個阿伯要找一個人看魚塘,你願意嗎?他應該不問你要身份證的。”
“我願意,阿伯在哪裏啊?能帶我去嗎?”陸地問道十分迫切地要得到這份工作,他根本不在意到底這幾個健壯男子會不會打斷他的手腳,把他變成一個乞討人士,或者是拐賣人口的,把他賣到小煤窯挖煤。
現在他隻想找到一個地方,晚上可以睡覺就可以了。
“那跟我們走吧,我們的車子在前麵。”健壯男子說著就往前走路地跟著。幾分鍾之後他們走到了一個拐角,這裏的確有一輛破破爛爛的麵包車。健壯男子打開車門讓陸地上車,就坐在副駕駛。
其他的兩個男子坐在後麵。
健壯男子開著車,一路飛奔,很快就出了城區。
今天已經是正月初九了,但是天上依然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今天的明媚陽光竟然沒有喚醒這些晚上的精靈。
一個鍾頭之後,車子來到了廣州市郊的一個村子,這是一個很大的村子。車子停下,陸地走出車子的時候看到了村子的前麵,白茫茫的都是魚塘。
陸地知道這幾個小哥哥沒有騙他,他放心了。
“走吧,到我阿伯家去。我那個阿伯長得窩窩囊囊的,比那兩個老鬼還要猥瑣,你不要看不起他呀!”健壯男子說道。
“哥哥不會的。我也長得很醜陋的。”陸地盡量把自己的身段拉得很低很低。
終於幾位小哥哥敲開了一個門口,有一個60歲左右的半老頭在一張四腳凳子的支撐之下走了站在門前,仰著他那猙獰的臉看著他們。
陸地發現這個人的臉很長很長,兩個眼睛長得不對稱,一大一小,眼皮往外麵翻。在額頭上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傷疤,脖子上也有很多疤痕。甚至他的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都被砍掉了。
“阿伯,你怎麼了?”陸地脫口而出,很關切地問道。
“這位阿弟,你是誰啊?我看不清楚你,你走近一點。你是阿根的兒子嗎?怎麼說北京話了?”伯伯問道,看來他不是很有文化,把普通話當成北京話了。
“七伯,你不是要找一個人看魚塘嗎?我幫你找來了。他是外地人。”健壯男子說道。
“哦哦哦,外地人。我的魚塘不用看了,不看了。我養再多的魚,最後也是文老板的,不看了,不看了。”七伯不停搖頭,說著說著就哽咽了,眼淚不停往下掉。
“還是看看吧,萬一文老板今年不來呢?萬一文老板被人殺了呢?” 一路上從不說話的一個年輕人說。
“現在法治建設越來越好了,文老板今年肯定不敢來了。”還有一個從來不說話的年輕人也說話了。
“不看了,不看了。他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他今天已經來過了。他肯定也到過你們家了。嗚嗚嗚,我們怎麼過呀?我們怎麼過啊?”七伯說著竟然就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