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和範開明在辦公室裏麵等啊等啊,等了幾分鍾,出來看一看,哪裏還有陸地的身影啊?

“林警官,我看你是有意放他走的。”範開明很生氣:“如果你放任這樣的人出去,他一定會危害社會。到那個時候,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哪裏知道你們這些柳州仔那麼狡猾呀?範主任,你放心好了。他跑不遠的,我立刻叫人去找他。”林警官的心在綻放著鮮花,她當然也沒有心讓陸地跑掉,但是陸地跑掉之後,她卻感覺很高興。

因為她根本就看不起眼前的這個範主任,因為這個很有優越感的範主任得信口開河傷害了她了。

相反,她對陸地還有一些好感。

“明天我再來!我希望到那個時候你們把陸地戴上手銬腳鐐,我看他還跑不跑。” 範開明十分生氣的走了。

此時此刻,已經是晚上的11:00了。

陸地到底到哪裏去了呢?

林警官問了很多人,包括門衛,沒有一個人發現陸地的蹤跡。

“難道他隱形了嗎?”林警官在問自己,不過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陸地還真的沒有走出派出所,甚至他都沒離開那棟樓。

那時的樓房都有長長的走廊,他跑到走廊的另一端,跑到3樓,然後又沿著樓梯跑上天台。在上麵睡覺。他太累了,一倒下就睡著了。

直到第2天早上10:00,他才醒來。

站在派出所的破破爛爛的辦公樓的天台看廣州市,他也覺得廣州市區真的很壯觀啊。但是就是比不上柳州啊,因為他看柳州全景的時候是在魚峰山山頂看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一些小小的滿足感:廣州啊,廣州,你好像還比不上我們柳州那麼大呢,幹脆把廣州搬到柳州去算了。

他感覺很清爽,拍拍自己的衣服,從天台走了下來,然後慢慢的走到派出所的大院,再慢慢地往外麵走。

終於他遇到老熟人了,那就是林警官。

林警官看見他,感到很驚訝呀:“陸地,昨天晚上你沒走嗎?你一直在派出所裏麵嗎?”

“是啊。”陸地也不想撒謊啊:“我到天台上麵睡覺了。我有50個小時都沒睡覺了。我太累了。反正我不想給範開明寫那種東西。他是故意要害我的。他不是恨我弄傷了他的老婆,是恨我把他老婆救活了,這是他親口說的。現在他要跟他老婆鬧離婚了,他不可能為他老婆說話的。所以,不管我寫得怎麼樣,他都會說我寫錯,然後,讓你們把我抓起來判刑,對嗎?”

“沒有那麼嚴重吧?不過,你真會那種急救嗎?”林警官笑了笑。

陸地發現這個警官大姐很和藹的,也就敢多說兩句了:“警察姐姐,你說的那種急救,我隻會一點點。我們那個地方距離鄉鎮很遠很遠的,很多突然昏倒的人就是靠這種方法救活的,當然,也有很多是救不活的。這種方法,我是跟隔壁的一個老奶奶學的。比如說發高燒昏迷了,低血糖昏迷了,高血壓昏迷了,輕度中風,不是很嚴重的中毒,都可以用這種方法的。但是,如果被什麼東西撞傷,喝農藥了,跳樓了,我們這種方法未必有用,當然我們也沒試過,有用也不一定。”

“他老婆是因為什麼昏迷的?他告訴我們是因為癲癇。”林警官問道。

“他老婆沒有癲癇。在我們那個地方把一些動不動就發火、就瘋狂罵人、打人、砸東西的人叫做羊癲瘋,所以他就順水推舟,說他嶽父把一個有癲癇病的女兒強加給他了。事實上他老婆是因為低血糖才昏過去的。他老婆一家在我們那裏也是一霸,罵起人來從來不嫌髒,但是吃東西他們就一定要最清潔的。我們乘坐的是悶罐車,是最慢的車。根本沒有廁所,大家都在上麵小便了。在這種環境下,那個女人寧可餓死也不會吃東西。所以,就造成了低血糖,而且,車廂裏麵氨氣很濃,氧氣很少,很容易就昏了。後來,我讓他女兒把她扶到靠窗的地方去站著,又讓她吃了一些東西,她就好了,她就有力氣罵人了。如果他老婆得的是癲癇病,我的治療有這樣的效果嗎?我在柳州發大財就可以了,我還用得來廣州幹體力活嗎?”

陸地很謙虛,這讓警官大姐覺得陸地跟範開明是兩個世界的人,比較可愛,所以林警官又給他一個甜甜的笑:“你才16歲啊,就會這種絕招,真不錯的。你可以走了。”

“我真的可以走了嗎?”陸地感到不可思議。

“到底可不可以走,你可以這樣判斷:昨天我們是請你來的,如果是抓你,肯定戴手銬。本來,昨晚你就可以走了,誰知道你竟然跑到天台上麵去睡覺了。”林警官一邊說,一邊輕輕搖頭。

“謝謝警官大姐。再見!”陸地說著對警察大姐鞠積極推測的係統。了一個躬,然後快速地往大門走去。說老實話,他很怕這位警察大姐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