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蠢豬啊！”範開明無情調侃，嘴巴也不幹淨：“一個裝飯，一個裝菜，明白嗎？你以為是喂豬啊，飯和菜都在一起。”
林警官向範開明擺擺手，有些感慨：“範主任，我總覺得如果你好好說話，這位小弟弟早就把你想要的東西寫給你了。”
“林警官，對一些人是要好好說話的，對另一些人，不用國家機器對他進行專政，他就會撒謊，特別是一些窮鬼，流浪漢，流竄犯。他們根本就沒有道德底線，他們到哪裏就是哪裏的禍害。林警官，你要記住我的忠告：貧窮就是罪惡！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絕對不會窮的。如果在什麼地方有人犯罪了，你們要找的人一定就在貧民窟，抓不到他們，賴他們就不錯。抓到100個，槍斃50個，絕對沒有冤案。”範主任毫不忌諱他是對警察說話呀。
“範主任，不要這樣說呀！我家也很窮的，我現在的工資65塊錢一個月，加上補貼也就是100塊左右。我要拿70塊錢回家！難道你想讓我槍斃我的家人，然後我自殺嗎？範主任，你到底有多少錢啊，敢說這種話？你還是醫院領導呢，醫院怎麼會有你這種領導啊？難道100個窮人進醫院，你直接殺死、毒死、掐死50個也沒有冤案嗎？”林警官說完這些話以後看也不看旁邊的這個高高在上的範主任。
“林警官，你的境界太低了，你沒有出息的！”範主任說道，目空一切，恬不知恥。
林警官也覺得自己跟這個高高在上的主任不是一個世界的，暫時不跟他說話了。
不過，陸地卻把範主任的話記一輩子。
陸地打開兩個飯盒，的確如此，一個飯盒裝著香噴噴的大米飯，另一個飯盒裝著蔬菜，肉片，還有一個雞腿。
“說完再吃！不不不，寫完再吃！”範開明把這個地方當成自己的地方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把這個女警官放在眼裏。
“範開明，不管我怎麼寫，你都會說我寫的是錯的，因為你是專家，我就是個流浪兒，所以，不管你說什麼，別人都會信的。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先吃完，否則，我就沒飯吃了！”陸地意識到，林警官對王開明也是非常不滿的，他一邊吃一邊說：“昨天，在火車上我還沒意識到你就是那個範大人！你在我們那一帶夠出名的呀！”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送到監獄去？”範開明十分憤怒，就要打。
但是林警官卻把他攔住了：“範主任，不要動手啊。陸地，你也少說兩句。”
“他肯定跟你們說了我很多壞話，否則，你們不會抓我的。他能說我，我就不能說他嗎？好好好，那我就吃飯了。”陸地一邊吃一邊看著範主任的臉，這張臉啊，都氣得慘白了。
陸地感到很高興。
陸地是一個很正常的男孩子，也是有脾氣的，也有報複成功的快感。
“你一定要小心！”範開明很想閉口的，但是根據他這個人的性格，他不僅靠別人兩句是不可能的：“你一定知道什麼叫做吃了上頓沒下頓？”
陸地也想說話呀，他立刻接下這個話題：“林警官，他要殺我。他說我吃的這餐飯是最後一餐飯了。他從柳州市到一個村子插隊的時候，住在生產隊隊長的家。把人家的大女兒搞大了肚子，就裝病回柳州了，不回那個生產隊去了。後來生產隊隊長叫幾個族上的兄弟，拿槍到柳州去找他了，在他的家把他綁了，用手扶拖拉機把他拉回去了，在後山挖了一個大坑，把他扔進去，埋了。他才答應對那家的大女兒負責任的。1977年，恢複高考，在準備高考的時候，他的成績非常好，於是他就要跟那個女人離婚。生產隊隊長也不是吃素的，發錄取通知的那段時間，天天到郵政局去守候，終於收到了他的錄取通知書，把他的錄取通知書撕了，扔了。後來在一個老師的幫助之下，他還是來廣州讀書了，但是生產隊隊長的家人追到這裏。他不得不屈服。現在還一直編他老婆的壞話。不過，他老婆也是個潑婦，全家也沒有多少個是正常的。好啦，我吃飯了。”
陸地說話說得很快很快，半分鍾就說了那麼多的內容，氣得範開明說了5次要把陸地送到監獄去。
陸地終於吃完了，他收拾好飯盒，把飯盒拿起來往外麵走問道：“警察大姐，垃圾堆在哪裏呀？”
陸地前兩天還是村子裏麵的人，垃圾都是扔在垃圾堆的，現在他的觀念還沒改變呢。
“門外有垃圾桶。”林警官說著用手指著門外。
陸地把空飯盒拿得出來，放到垃圾桶裏麵，然後用腳尖，就像芭蕾舞演員，無聲無息的跑了。
他怎麼可能還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