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1 / 1)

保安當了個把月,我準備離開餘杭,是時候該回家讀書了。我走的前一天,我去探望老奶奶,她還是在那個地方賣包子。她看見我,很高興,因為這是我第一次主動來看她。她遞給我一個包子,我坐在老奶奶旁邊吃了起來,還是一樣的好吃。

吃完,我開始叫賣包子,想著幫老奶奶早點賣完包子。過了許久,包子還剩點,我想了想,把包子拿塑料袋裝起來,放進我的行李袋裏麵。順便遞給老奶奶一些錢,老奶奶擺手不要,還把自己掙到的錢分一半直接放進我的口袋。

我在那一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溫情。我抱緊她,說“奶奶,你孫子要走了,照顧好自己”。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但我感覺到她在顫抖,在害怕。老奶奶最後幫我理了頭發,微笑著看我走遠了。我帶著那袋包子,向她揮手告別。

晚上,我把保安宿舍打掃幹淨,靜靜地坐在床上,等待黎明。這時,隊長走了進來,他帶著一隻燒雞和一瓶散稱白酒。隊長遞給我一個杯子,我給他倒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沒有酒了,我就給他倒。我沒有向他敬酒,他也不會向我敬酒,吃完,隊長說了一句“火車上到處都是壞人,注意照顧好自己”,就離開了。

我知道,他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他曾經擁有更好的生活,隻是為了一個女人,讓他輸了全部。男人之間不用刻意的聊天,靜靜地坐在一起喝酒,你有你的故事,我喝我的酒,我不會向你訴苦,你不用懂我,喝完酒就走……

第二天,我打車去火車站,靠在車窗旁,打仔細量這個繁華的大城市,發現它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它也有苦衷,也有許多無奈。人們總是向往心中最美好的地方,想按照自己夢中的生活來活,想得到的東西真的太多了……

我坐在車上,想著未來會在哪裏等我去找尋呢?我喜歡的姑娘又會在哪裏等我去娶她呢?時間最讓人著迷的地方就是它無法挽回遺憾,但卻能給你拯救遺憾的未來……

到了火車站,檢完票之後我就很安靜。在回憶這次打工的經曆,我很慶幸遇到老奶奶,她給了我這邊的一切;我也害怕,害怕如果沒有遇到老奶奶,我是否早就回家了,是否還在為那個女孩而苦惱一個假期。我不懂苦衷的含義,也不敢想明白我的苦衷。

“嗚嗚嗚嗚嗚”火車來了,我該走了。火車嗚嗚地來接我,也可能不是為了我,反正我終將在“嗚嗚”聲中下車……

回到老家,我看見奶奶在家門口等我,我飛奔過去,抱緊奶奶,大聲地哭起來,我在訴苦。奶奶微笑地拍打我的後背,幫我梳理頭發,我哭的更凶了。

晚上,我走出家門,在田野裏躺下。我看著星星,聽見青蛙在慶祝我回家,風在撫摸我的臉頰,那一夜,我睡的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