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疫病一事便交由大皇子吧。也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弟弟，不像個樣子！”
嘉憫帝提起裴牧天就來氣，禁不住咳嗽幾聲，想是身子還未好全。
下麵的大臣聞言悄悄打著眉眼官司。
裴昭謙聲道：“是，牧天已是知錯了，兒臣日後定對他嚴加管教。”他麵上都是歉疚之色，說罷不經意朝裴景行看了一眼，發現裴景行絲毫不在意手上的事兒落到他這裏，不由斂下了神色。
……
早朝過後，裴景行被嘉憫帝叫到禦書房，裴昭和一眾大臣們三三兩兩往殿外走。
眾人皆是恭維道：
“以殿下的才幹，這京城疫病定是能穩穩平複。”
裴昭微微一笑，麵上不顯分毫，拱手行禮：“不敢當，還是太子殿下的功勞。”
待裴昭走遠，眾人方才暗自竊竊私語：
“你說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前段時日不是才讓太子殿下休沐，這下又讓去安榮寺。”
“對啊，還把京中大事交給了大皇子……”
“不會是架空……”
身邊的人急急扯了衣袖，“誒！這可不敢說！再看看，吾等莫出頭就好。”
確實，這兩位哪一位他們都惹不起。
一個占了長，一個占了嫡，且那大皇子的母妃柳貴妃頗得陛下寵愛，哥哥又貴為丞相，倒也不無可能……
眾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都噤若寒蟬，心有戚戚焉。
-------------------------------------
禦書房。
不同於眾人們對裴景行與皇帝之間的猜忌，書房內的氣氛倒是一派祥和。
“阿景去一趟寺廟後可想去這江南一趟？”
嘉憫帝倚在案幾前，姿態看起來比平日裏多了幾分隨意和懶散。他輕撥著茶盞，案上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局。
“江南出什麼事兒了？”
裴景行坐在案幾對麵，聞言淡聲問道。
嘉憫帝朗聲笑道：“朕的太子就是聰慧。”
說著又正了正神色：“三年前的江南水患你可記得？”
裴景行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暗光：“當時父皇不是並未找到漏洞？眼下有線索了？”
嘉憫帝捋了捋胡須，“徐州密信，上次線索斷在了揚州。”
裴景行執棋的手一頓，神色微沉。
“揚州城……”
“也不一定真能查出來，時隔太久，線索又斷了，你也便當是散散心吧。再一個，江南又到了汛期，這疫病也該防一防，你去朕放心。”
裴景行微微頷首。
“嗯，但是——
陛下手裏的棋子拿出來。”
嘉憫帝瞪了瞪眼，訕笑一聲：“嗐，跟朕誰跟誰呀？”
“朕不是故意拿的，這，衣袖掃到了。”嘉憫帝辯解。
裴景行：“。”
嘉憫帝便扶著腦袋唉聲歎氣：“哎喲，不下了不下了！朕頭疾犯了！”
裴景行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兒臣先告退了，等陛下想好下一步棋再叫兒臣來吧。”
嘉憫帝一時胡子都要吹到天上去。
這臭小子！讓著點老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