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沒看見她的眼睛了,別說,還蠻想念的,孟潔嘴角一挑,似乎在說,怎麼,有本事你挑出我這句話裏的一句錯話啊,沒本事就別在這裏逞強,裝大好人的樣子真的蠢極了。
雲疏握著拳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眉頭緊皺,沒有一絲表情。
忽然後背傳來了聲響,
“你還複診嗎?呆在外麵幹什麼.”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小提琴一般低醇的音質,磁性悅耳,淡淡地似詢問,但更多是不可否認。
熱氣從雲疏耳根處傳來,到臉頰,最後直擊心房,她悄悄移了一小步,男生的手指擠進她的指縫,慢慢背扣住她的手心,直至包裹,雲疏企圖掙紮,可後果是那手更深的入侵,指腹輕輕揉著她修長漂亮的手指,隻好隨他,誰知他猝不及防一拉,險些摔倒,雲疏看他的眼神不經意地有些不清不楚,帶著嗔怪,好像他們十年前的樣子,但時間不可回流,更何況人生呢?
雲疏悄悄褪去纏繞他的手,
眼神恢複了平淡的模樣
“賀醫生,這恐怕不好吧,我隻是你的治療對象,請自重。”賀雪不再為難,鬆開了,雲疏故作輕鬆地甩了甩手臂,順手用隨身攜帶的紙巾擦了遍手心,再抬眸,望向孟潔,發覺她的一絲不可置信,餘光的賀雪依舊像個麵癱,但氣氛異常壓抑,不知名的股股暗流湧進了雲疏的心上,頂著它走進了醫院裏,除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倒也沒什麼不尋常的事情了,孟潔的行蹤無非是跟著賀醫生轉,其他倒也沒什麼了,朋友一場,無須多言。
“再見,賀醫生。”
等了許久,以為石已沉大海,正準備離開,便聽見了大海濤濤的水流聲,
“再見,雲疏。”
這句話雲疏聽了好幾遍,卻從未聽倦過,畢竟是他說的,在她心裏,再見的含義很簡單:下次相見,記得互相點頭,交談,別忘了過去的時光,可雲疏猶豫了,這次是再見,還是再見。
未來,誰能想的那麼遠呢,順水推舟才是最適宜的,若這水流總是和這船反的,倒也沒什麼必要了再見了,你說是不是,賀雪。
隻要你再和我說一句話,我就留下來,等你,等你和我解釋,等你給我一個解釋。
可是你沒有,我也沒有,放不下各自的自尊心,不如不見。
想著想著,雲疏眼中含淚,仔細看,那一根根睫毛上還坐著一個個圓滾滾的寶寶,可誰會待她如初呢?沒有,至少現在沒有,那麼未來更沒有了未來。
轉過身,踏著步子,淚似顆顆珍珠落了下來,再也忍不住了,可那麵的主人還是麵無表情,就這樣雲疏以為的永別便結束了,手腕上餘留著他身上的檀香味,還是那味,可惜的是,我們都不是過去的彼此了。
賀雪,其實那個時候我隻是想要一句解釋,可你卻連解釋都沒有,雲疏輕輕擦拭臉頰上的淚痕,都說流淚和流血沒什麼區別,為什麼你不肯來看看我,看看我脆弱的一麵,也許我們彼此缺的隻是退步……賀雪,最近你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