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從枯骨上收回視線,“沒,我又不是仵作。”話雖這麼說,她心裏已經對這具枯骨的所屬有了推斷。大概率,就是扣子他娘了。
她學過畫,對男女兩者的骨骼區別算是了解。這明顯是一位女性的遺骸。會被扔在地窖裏多年,不出意外就是眾人認知裏“跑掉”的扣子他娘了。
而仵作到來後給出的驗屍結果,再一次添加了證據。
“封了此處,閑雜人等禁止入內!”陳縣尉下了令,又對商雲旗和白一說,“李學知已被抓進大牢,待我回去稟明縣令,不日便能升堂。”
“多謝陳縣尉告知。”白一和商雲旗道謝。
“走了。”
陳縣尉留下一隊人看守貼上封條的院子,便帶著屍骨離開。
白一看了一眼關上的大門,還有擠在外頭看熱鬧的鄰居,在大夥上來詢問前趕緊扛著鋤頭和鐵鏟去送還。還完就小跑著溜了。
商雲旗左右看看,也扇子一開,擠過人群跟在了白一後麵。
兩人一起回到了油坊。幾個孩子,王桃花和李苗都在。
“燒烤店關了,燕子在那裏看著。停業的牌子也掛出去了。”不等白一詢問,王桃花就主動說道,“出啥事了?有我們能幫得上的你盡管說。”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看著她。
白一擺擺手,說道,“能有什麼事啊?我是看大家忙了這麼久,也該找個時間休息休息了。選日不如撞日,就幹脆選了最近幾天。
“江聿、銀子,你倆帶其他人去外頭玩去吧,這沒什麼事了。去玩一會兒回來吃飯了,對了,別去河邊兒,小心掉河裏。”
銀子到底年紀大些,知道白一今天去扣子家了,但是回來卻什麼都不提。他看了一眼懵懂的扣子,有些惶然的看向江聿。
江聿抿著唇沒說話,隻是回頭瞥了一眼小孩子們,示意跟上就出去了。
小孩子們被打發走了,王桃花和李苗趕緊湊上來問:“怎麼回事?和今天縣尉和捕頭急匆匆去了胡子坊有關嗎?”雖然她倆回來的早,但是路上也聽到了隻言片語。
白一歎口氣,點點頭,“對,扣子他爹被抓進大牢了。”
王桃花瞪大眼睛:“那個賭鬼幹啥了?”轉而又道,“那這應該算好事吧?”
李苗附和道:“可不是,至少扣子那孩子能過幾天舒坦日子了。”
“我和……”白一轉頭看向商雲旗,“這位商郎君,在扣子家的地窖,發現了一具屍體。”
“啊!”王桃花驚叫,“怎麼會有屍體!那個賭鬼殺人了?!”
李苗也大驚失色:“那你們沒事吧?去的時候沒遇到那人吧?”
白一搖頭:“沒事。仵作說,那具屍體死了有四年了。”
王桃花想起什麼似的:“是……扣子他娘?”
“是。但是還不確定凶手是誰”
“造孽呀!”王桃花痛心疾首。
“畜生!”李苗咬牙切齒,“八成就是那個賭鬼,自己的媳婦都下毒手!真真畜生!”
那妯娌倆一會兒罵李學知,一會兒心疼扣子。
白一插不上嘴,扭頭看向坐在凳子上一直沒說話的商雲旗:“商郎君,今日多虧了你幫忙。還把你牽扯進來,不知是不是耽誤你回江南的時間?”
“不會。我本就打算在此修整幾日。”
白一感激:“時間不早了,要不一起用過飯再走?”
商雲旗笑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哎呦,商郎君也有幫忙啊?”王桃花插話道,“您是個好人呐!哎,半天都沒給您倒杯茶,真是對不住。您等等!”說罷麻溜出門去廚房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