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家的大門和院牆很破了,但是遺留下的痕跡能看出,曾經也是富庶人家。
踏入院子裏,入目先是到人小腿的雜草,雜草之後才是四間缺磚少瓦,窗戶紙全無的破屋。越過雜草,隱約看到院子角上有一棵銀杏,銀杏樹下是一口井。
“最近我沒回來拔草,就變成這樣了。”扣子小心翼翼道,然後帶著白一踩上勉強能看出是條路的地方,到了其中一間屋前,“我們住這一間。”
白一掃了一眼,這間屋頂的瓦片還算齊全,窗戶上雖然沒有窗戶紙,但是掛著塊破布。推開門進去,一股子黴味和臭味的混合。
白一呼吸一滯,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再看旁邊的商雲旗,直接一個大撤步,手裏扇子狂扇。
拉住想進去的扣子,白一道:“先通通風。”
其他幾間屋子也沒放過,都打開了門窗。
通風的這段時間,他們在院子裏轉了一圈。
角落的井旁放著一隻木桶,井上的軲轆和繩子雖然看著隨時要壞,但還有使用痕跡。
回到屋子裏,隻有住人那間的炕上鋪著草席和一張皺巴巴的被子,幾個破碗碟也放在炕上不睡人的地方,然後就隻有一口泥爐子和一口鍋。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四間屋子空蕩蕩的能餓死老鼠。
白一和商雲旗都茫然了,聽說過家徒四壁,但是真沒見過這麼誇張的。
“你家的桌椅櫃子呢?”白一去問扣子。
“都被……賣掉了……”扣子摳著衣服上的縫合處。
“佩服。”商雲旗失語片刻,又說,“四間屋子,租出去的收入都夠開銷了吧?怎麼會讓這裏空下來?”
白一想想道:“大概租不出去吧。哪個腦子正常的會想和賭鬼做鄰居,萬一哪天要債的上門,怕不是會殃及池魚?”
“有道理。”商雲旗點頭,“我看,我們現在也沒必要看下去了。太幹淨了……”
何止幹淨,白一也無奈,直接一眼望到底。她隻是個普通人,知識儲備稀缺,做不到在這種過去四五年又屁都沒有的地方找出線索。
在心底歎了口氣,白一打算再去找人問問,知不知道扣子他娘的娘家在哪裏,有沒有親人在世。若是有個有血緣關係的,也能做個緩衝。
“走吧。”白一說道,最後看了一眼雜草叢生的破敗庭院。
來之前她腦補了一堆埋屍院子裏,藏屍牆縫中,還有什麼埋了屍體的土地下植物會更茂盛巴拉巴拉,真真假假一堆。但是來了之後就想起,那會兒可是大冬天哇,刨個坑不得十天半個月?何況就扣子他爹那賭狗,怎麼會願意那麼辛苦?如果有密室他倒是可能直接把人扔進去了事。
唉,事實證明腦補和現實的差距得有一座喜馬拉雅山那麼大。
等等,密室?
白一踏出大門的瞬間忽然想起了什麼。
她猛的回頭看向扣子,把商雲旗嚇得扇子差點掉了,趕緊問:“怎麼了?”
白一沒回他,“扣子,你家有地窖嗎?”
扣子撓頭想了半天,“好像有吧?”
“在哪兒?”
扣子拉著白一回到了院子裏,轉了好一會兒,到了東南牆角,“好像是這裏。”
兩個大人看去——
半人高的雜草生長茂盛,和其他地方別無二致。
“以前這裏有個坑,坑下麵就是地窖的門,不過後來我爹讓我用土埋上了。”
白一和商雲旗對視一眼,前者袖子一擼:“我去借把工具來!”
顧不上會不會惹人懷疑,白一拉著扣子就跑去了隔壁,在好心嬸子的疑惑中借來一把鋤頭一把鐵鏟。
“你用哪個?”
商雲旗左右看看,選擇了鐵鏟。都沒用過,但是這個看起來更需要力氣。
有了工具,兩人就在扣子的懵逼中開工。
不一會兒,一扇腐朽的木門露出泥土。兩人不由加快了動作,一堆泥土在旁邊堆了一堆。木門徹底顯現出來,大概經過特殊處理,木門雖然腐朽但仍保持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