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初還記得師父臨終交代他讓他問過的話,他隻能想辦法去接近水狐尊主。但尊主常年居在水狐宮中,應該以一個什麼理由正大光明的見到,一時間竟也想不出,隻得從長計議。
這日他想到了阿亦,自從師父故去,他很久沒去偷偷的看阿亦了。他的思念有些過重了,竟忍不住在這天晚上偷偷潛入宮中院牆上,屏住呼吸,遠遠的看向阿亦那亮著燭火的屋中,他也不敢靠近,隻是這樣看著,覺得離阿亦很近,就很滿足了。
過了不久,阿亦從屋子裏開門,緩步走了出來。華初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能看到的東西一樣,身體酥麻,沒扶穩,竟從牆頭上掉了下來,還剛好被阿亦撞見,阿亦眼看不妙,就飛身過來準備接住,不曾想,距離太遠,終究沒能接住,華初因此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阿亦瞬時蹲下,尷尬的伸出纖細柔白的手去扶,隻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男子抬頭的一瞬,他呆住了,又轉瞬回過神,道:“你,你難道也是我的愛慕者?”
華初緊張的並未搭上阿亦的手起身,而是自己手扶著地起身道:“為何如此發問?你可看清楚了?我是男子。”
阿亦作疑問的姿勢,一隻手摸著略微尖尖的下巴,轉身走來走去,回過身道:“咦?難道不是嗎?”他有點害羞的又道:“自從我長大後,因為容貌太過俊美,不僅女子們看了心生喜歡,連男子也......他們經常會翻閱宮牆來偷看我,所以公子......”
阿亦有點說不下去了,但華初聽他的意思估計認為自己是他的追求者。一時間他有點哭笑不得。最後強裝鎮定道:“所以你就認為我跟他們是一樣的?嗬嗬嗬哈哈哈......”
阿亦有點不知所措,道:“嗯......呃......那公子所來何事啊?”、
華初嘴角上揚,似是調戲的口吻說道:“就是你認為的咯,我就是特意來看你的。”
阿亦臉上一片陰鬱,道:“你這人,咳,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華初見阿亦似乎是生氣了,連忙一改態度,道:“公子,對不住。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不過你說的沒錯,你確實長得極好看,連我看了,也都忍不住心生喜歡呢,哈哈哈......”
阿亦更加生氣了,轉過身去,但也習以為常,道:“你,你還是趕緊走,被發現了我可救不了你。”
華初對著阿亦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剛好被阿亦從地上的影子看到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怒道:“你還不走,是等著我喊人嗎?”
華初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地而起,飛過牆壁,離開了。
阿亦此時轉過身還想說什麼,身後卻已空無一人,心裏竟有點失落道:“就,就這麼走了?我......我還沒問名字呢......”
自從華初離去後,阿亦心裏時常能想起他,想著他摔在地上頭朝下,嘴裏還啃著一口泥的樣子,特別搞笑,好像......好像他的一位故人小時候的樣子......隻是這個人身穿黑衣,手裏拿著把扇子,雖然也有書生意氣,但觀其深不見底的靈力,與故人相差甚遠,而且不知道名字,他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故人。又想起他說的那些輕浮卻又直白的玩笑話,更覺不是故人。
有時候阿亦的臉甚至在他想的入神的時候會一陣陣發燙,她的侍女小蚌看到後還會偷笑在心底發問:少主是不是幹了什麼羞羞的事......
以往那些偷窺他的人,基本上在發現後,都落荒而逃,有的甚至還掉到牆外,隻有這個人則是直直掉進牆內,不僅不害怕被發現,還能和他聊上一會,長得嘛,倒也不錯,雖和自己不能比,但和旁人比也是萬裏挑一的。
要說這海底之人為何對阿亦如癡如狂,那就要說起那一日阿亦成人禮了,在宮中父親為他舉行加冠禮,隨即從宮門乘車輦,一路到市集遊街,路的兩邊擠滿了烏泱泱的民眾,據說都是聽宮中流傳出的這位少尊主,相貌非人間之物,隻可遠觀,不可褻瀆。老老少少均受好奇心驅使,前來一睹為快,有的甚至關掉了店鋪,寧肯不做生意,也要前來觀禮。這陣仗,讓人看了也不免驚呼,再看到坐在車輦上俊美非常的少尊主,眾人更加驚呼不定,大喊道:“少尊主!少尊主!看這邊!這兒!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