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等人在吳洲逗留了一天,覺得順路把沿岸的城鎮都遊玩一番也甚是有趣,便一路上邊玩邊走,把沿岸的美食都吃了個遍,這才不急不慢的回到金陵家中。硬是把兩天的路程拖到十多天。
此時於家兄弟已經出發去了江南,開始秋季收糧。他們經常跟著木槿去這些地方,都很熟悉,也不用木槿操心,她索性就在家裏多陪木蘭幾天。
木蘭的精神已經完全恢複,不過性子遠不像以前那般跳脫,不再是那個總是纏著娘親撒嬌耍賴的小女孩,沉穩了很多。除了跟著先生讀書描大字,做得最多的就是在屋裏繡花打絡子。
相對於讀書,她一直都是喜歡做女紅之類的小活計,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自己描繡樣子,她描出來的繡樣都跟她自己一樣,一個個鮮活透亮又嬌憨可愛。
木槿陪著她一起繡花,卻在連著紮了好幾次手以後被她請出了繡房。木槿隔著窗子看她一臉認真投入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故意躲避娘親,也就放心了,不再去故意跟她搗亂,轉身親手拿了一匣子從吳洲帶回來的點心,還有在宜興買的一套陶俑去了三條巷。
倚春樓的婆子跟木槿熟識,收了幾個銅板就放人,讓她獨自從後門進去,徑直上了二樓往芙蓉娘子的屋子走。
芙蓉娘子正坐在門廊的欄杆上晃著腿想事情,一雙靈動的大眼盯著前麵卻落不到實處,顯得空落落的。
她看見木槿上來,麵上一喜,直接從欄杆上跳下來就迎了過去:“你怎麼回臨安也不給我說一聲?這一趟回去可順利?路上可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自進了倚春樓,連金陵城都沒逛過,對外麵的世界十分好奇,每次木槿過來看她,都要被拉著問上半天她在外麵經曆的事情。不過她今天似乎有些急切,竟來不及請木槿去屋裏坐下慢慢說,一連串就問了那麼多問題。
此時正蹲在芙蓉娘子的屋子門口打盹的福清也覺得芙蓉娘子這聲音有些吵,心想這芙蓉娘子還千金一曲呢,怎麼說話的聲音比窗外枝頭的麻雀還煩人,也不知道那些花錢聽曲兒的老爺都是什麼癖好。
他往屋裏瞅了一眼,見公子還在睡著,轉身想出去提醒一下芙蓉娘子能不能不要那麼吵。
他們家公子這段時間也太辛苦了。從隴右到京城,又從京城趕回金陵,馬不停蹄地趕到木槿姑娘家裏,卻撲了個空,木槿姑娘一家回臨安過節去了。他看著公子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望,心裏有些埋怨木槿姑娘冷情冷性,連個信也不給公子留下。
不過公子卻沒有絲毫沒有抱怨,轉身回了家裏,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想娶木槿姑娘的打算給老太爺,老爺太太說了。
沒想到木槿姑娘的父親,吳家以前的幕僚沈先生竟是救了吳家性命的人。公子說木槿姑娘不是挾恩以報之人,所以這些年對吳家沒有提過任何要求,也不願意攀附吳家,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說出這件事。